学校很大,校长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日本人。入学的第一天,校长就向我们宣布了第一条校规,似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校规,那就是未经允许,不可以踏出校门一步。
他指着山顶上那座木质了望台:“那上面会有帝国军队中最出色的狙击手来保证校规得到执行,如果有人敢踏出校门一步,帝国将不会吝啬于用一颗子弹来结束一个支那人的性命。”
“就像我们在南中国战场上做的那样。”旁边一个小个子补充道,他就是我们的教员小尾川山。小尾对校长很是奉承,对学生却极尽苛责。
但无论怎样,在这所大兴安岭深处的神秘学校里,陆陆续续来了几百名学生,有中国学生,也有日本学生。日本学生大多来得比较早,他们穿的住的吃的都比我们好很多,平时也不会和我们一起上课,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林子里那些日本军人的孩子。
日本的大兵在林子深处不知道做什么。在这里需要插一句大兴安岭的地形,和其他地区的山不同,大兴安岭地区的山川相当平缓,起伏很小,站在一个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就能够看得很远,看得到天边去,视野相当开阔。
日本人修建的这所学校就是处于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我们站在学校里就能看见延伸到大地尽头的林海和缓慢起伏的山川。
也能够看到学校外面,距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日本大兵在伐木。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那样的地方伐木,并且是砍伐得一干二净,直到露出地面来,具体的细节看不太清,隐藏在林海中。
他们好像是在林子里找什么东西。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干嘛,同为日本人的左岸一郎也不知道,他不关心那些。
我开始跟随他学习一些关于解剖的知识,他说如果我今后想做一个外科医生,他可以做我的老师,但只能教我一些很基础的东西,更精深的知识需要今后去日本或者德国留学。
学校的课程几乎算是松懈,每到中午,一天的课程就结束了,但大家都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所有人都在等待变故的发生,因为日本人千辛万苦把我们带进深山里来,肯定不只是让我们进行每天四节的课程。
但我没有为这些事情太过焦虑,我将每天下午都时间留给左岸一郎,跟着他学习如何使用那套美丽的柳叶刀。
变故最终发生了,那是一个上午,第四节课,两个个大兵走进教室。眉飞色舞的小尾川山停止讲课,一个大兵用日语道:“我们需要五个学生。”
随之他想了想,道:“不,六个学生。”
他身后的大兵摇摇头,两人漫不经心交流了几句,最后拍板道:“那就先来八个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