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车很小,一次只能拉一辆车,越野车在拖车屁股后面拖着,人坐在车里。除胡启南以外的七个人分三批去汽修厂。
我和重阳还有李元一是最后被拖走的。在等车的时候,我李元一拿肩膀撞了撞我说:“你不觉得有些不对么。”
“挺对啊。”
“那伙人扎我们轮胎,这可是地皮无赖才会有的手段,你那个胡助理也说了,有人想打乱我们的节奏,让我们露出破绽。”
“你是说……”我沉吟了一下,“我们现在已经露出破绽了?”
“还不够吗?”李元一哼了哼,“先是胡启南一个人离开,然后是剩下的七个人分三批去汽修厂。就是鬼片儿都不兴这么分头行动的吧。”
我隐约也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氛围太奇怪了。事情很奇怪地走到了这一步。原本是八个人三两越野车,直奔目的地,经这么一搅和,车也没了,人也分得稀稀碎。
我拿暗自怀疑李元一,这个人说不定真是别人的卧底。
他仿佛看破我的心思一般,淡淡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懒得管罢了,反正这一趟是为了还最后一点人情恩义,还完了就不关我的事了,至于你们的目的能不能达成,与我是没有太大的干系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还谁的人情恩义,李元一并不像是一个会被这种东西束缚住手脚的人,也的确不能对他苛求太多。
正当几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那辆拖车又来了,仍旧是一个笑意盎然拖车师傅,很热情地让我们坐进车里,然后给我们拉到汽修厂去。
这间汽修厂还挺大的,没有院子,只有一间进深很大的汽修间,其他人就在里面乐乐呵呵喝热茶吃瓜子。
我拿眼神看了李元一一眼,怎么样,想多了吧。
李元一略微耸耸肩。
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伙计,很热情地迎我们进去,三辆越野车已经停在汽修间正中间,两个伙计在那边准备换轮胎。
我带着重阳和李元一向其他人走过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换轮胎。
换轮胎只要伙计带轮胎去找我们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专门拖到这里来?
是拖车师傅这么说的,当时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就让他拖过来了。
还有比我们先来的那五个人,坐在墙边的等候区,黑色的长条沙发上整整齐齐坐了五个人,一人手上端一杯热茶,脸上乐乐呵呵带着笑。
假的吧,这是假的吧。
“快跑!”我一拉重阳,李元一根本不用提醒,已经往身后跑了,但哪里来得及,身后一声巨响,闸门轰然落下,是守在门边的那个伙计直接把门关上了。
光线陡然被隔绝,头顶上的灯光也熄灭了,在灯光熄灭以前,我看到沙发后边站起来几个手上拿着匕首的面无表情的人,我退后两步,和李元一重阳站在原地,警惕地注视身边的情况。
大意了。我暗呼,大意了。
这其实是很拙劣的伎俩,声东击西,引蛇出洞,诱敌深入,逐个击破,一网打尽。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止一次察觉到了问题,但包括李元一在内其实都没有提起警惕心来。即使在得到了李元一漫不经心的提醒后也没有上心,仍旧一路被拖车拖进来。
为什么会大意到如此地步?因为自以为这已经是最后一站了?的确种种迹象表明,XZ已经是最后一站,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
因为自以为不再是一个平凡大学生?我的确已经算是宁家家长,这几年自诩什么也见过,什么也想过,也不再是一个只知道要别人背着逃命的弱鸡了。
因为自以为大局在握?这一次来XZ,的确比过往要有底气更多,了解更详细,对长生计划的基本盘底细摸得算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