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分明记得昨天描绘她的五官笔触的线条没有现在这样清晰,锋利,模模糊糊地像是蒙了一层雾…是我太困了记错了?
我又对着画框发呆了几秒,发觉自己居然在哪见过画中人这张轮廓。
只见那女人一身华丽的外国礼服,眉高目深,长着扇子一般的纤长睫毛和一头金发,这…这分明就是我在鹅城酒店遇见的那位石膏像前台小姐,上色版的。
我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床上,又想起了更多可怕的细节------这甚至已经不是我第二次看见她了。
不止是她,还有一开始在我任意门里看见的那些人,从那些在酒店里吃喝的群演到那个在地下室抱着台球杆昏昏欲睡的男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都有印象----现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确实没见过他们本人,但是我在乐园里,在外面的世界见过他们的画。
不是像这样一张张好好被裱起来的肖像画,有些是壁画,有些是海报,甚至是节目传单,游乐园里最常见的东西之一就是这些贴的到处都是的花花绿绿的纸片,上面会印些穿的花里胡哨的人物,这些纸片上的画更换速度很快,也亏我还能隐约的记得那上面的人长什么样。
莫非昨晚画上的人活了?我飞快地把所有罩在画上的床单掀了起来挨个检查了一遍,但出现异常与印象中不符的却只有那一幅。
…
一大早上就搞得这么不愉快,导致我早饭吃的都没什么心情。
和昨天一样,饭点一到女管家就会来招呼你。下楼一看,用餐室的长桌上摆着豆浆,油条,甚至还有豆腐脑,和乐园食堂提供的早餐一模一样,在这复古的西式大宅里看见这样的早餐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我从篮子拿起一枚鸡蛋反复揣摩起来,昨天也是饿的失了智,想都没想就吃了下去,万一这食物和鬼怪小说里的一样是脏东西用障眼法变得我不得喷射至死。
还好我走运,东西是安全的,我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坐在桌子另一角的尚翩然,她表情冷漠,正小口小口吃着桌上的食物,从早上与我打照面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她的旁边坐着艾琳,就是罗嘉先生的女儿,那小姑娘正死死地盯着我,一口没吃,仿佛和我有深仇大恨一般,为了不和她对上眼神也是我假装研究桌子上鸡蛋的原因之一:她和尚翩然并排坐着简直就是女鬼二人组,一齐散发出一股看不见的负能量,叫人发毛。
等我连吃完三个鸡蛋以后,那小姑娘还在盯着我----看来对我意见真的很大了,唉,这也怪我,承诺了不该承诺她的事情,昨天下午我被她缠的厉害,没办法只好采取了迂回策略,我答应她,只要她能让我亲眼看见那破屋里面的东西,就无条件相信她,陪她一起去破屋里探险。
然后那小女孩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要我在半夜11点半左右起床往窗外看,她每每在那个时间往破屋的方向望去,都能在破屋二楼的阳台上看见一抹白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