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已追着我跟到了门外,但完全变了个样子。要不是我身后没有什么其他物体了,我都不会觉得那玩意是她,可以说到了根本认不出来的那种程度。
短短几秒之间,她俨然已经成了一头电影里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粽子。皮肤干瘪粗糙的像树皮,薄薄的一层贴在骨架上,双颊和眼窝深陷,原本美丽柔顺的金色头发也脱落了大半,只有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没有变。
而真正令我觉得诡异非常的东西是她背后的那具无头尸体,这样看来刚才在床上直起半个身子对它来说就是小意思,它诈尸的很彻底,正紧紧地贴着女人,把双手搭在那个女人的肩膀上,也跟着一起来了。
这具尸体同样也在短时间内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与挡在他身前女人截然相反,一个脱水成了干,一个却膨胀成了巨人观。他的身体恐怖地肿胀成了原来的几倍,胳膊上,腿上都是一圈又一圈的米其林轮胎纹路。
他…他把他“老婆”吸干了?震惊之余,女人又拖着无头尸体冲我挪了几步,更加辣眼睛的画面映入眼帘。
原来那具无头尸体根本不是贴着前面的女人,或者把手搭在她身上那么简单…他,他的身体居然和那女人融合在了一起…他们的皮肤和衣服黏连的严丝合缝,组合成了一个畸形的连体婴。
人体蜈蚣?但人体蜈蚣是菊花对着嘴巴,他们是前胸贴着后背,怎么变成这样的啊…
不对…我研究这个干嘛,管它什么原理呢,赶紧跑!
快,快啊!我擦,这房子怎么这么大…我捯饬着灌了铅的双腿,膝盖发软,摸到楼梯口的时候几乎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我不再犹豫,出了屋门以后直奔侧面的院墙,扒着墙就翻了出去,然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呼…
我勒个大槽-----!我勒个大槽!我虚脱地望着依旧惨白一片的天空,竟产生了几分亲切感,踏马德,我刚才看的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到底发生啥了?
不行,不管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去了…
我拍了拍裤子,正要起身,就发现地上有一圈蓝色的箭头,绕了我周围的地面一大圈。
毫不夸张地说,我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
擦…怎么还有箭头,是事情还没完的意思吗?
但是那个可怕的畸形似乎也没跟上来啊…那个东西,一个干尸后面拖着那么一大坨肥肉,看着就很笨重,也没法跟着我翻墙…没错,我应该已经成功甩掉它了。
我不放心,又爬上墙头往院里张望了一番,院内静悄悄的,甚至可以用一派祥和来形容,我的感觉果然没错,那个怪物并没有追出屋门。
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我本没有继续跟着这破箭头前进的打算,但是它们却似乎与我顺路。
我从侧面院墙又重新绕到了前院入口处,没办法,这条街道的布局就和鸟类的直肠一样,就这么一条路线,必须原路返回。门口还是聚集着那么同一群人,但这群人站的间距没有之前堵我时那么紧密,貌似在我进屋以后组成的人墙又散开了。蓝色的箭头就从他们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又绕回了宅邸之中。
怎么又进去了…所以说这箭头只是利用我好奇心害我的陷阱么?这不是要我再跟着进去送死一次,鬼才要去…
“哎呀,真可怕,我听说脖子被拧断了…”
“好像是今天早上发现的?”
“报案了吗?”
“会是谁干的?”
当我再度从那群人背后路过的时候,熟悉的对话又一次飘到了耳边,与我刚才在门口时听到的内容别无二致。
莫非这些人就只会说这些话…?我想起了他们之前不停地路过罗嘉先生家大门的样子,真的很像是某种循环播放的程序。
那他们堵我的行为也会是循环播放吗?想到这里,我冷汗直流,虽说哪怕再次被逼入院内,我也可以从院墙翻出去,但…万一呢?就在我打算快速经过人群外围的时候,突然感到眉心附近传来一阵刺痛。
我浑身一紧,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体验,反正我是这样,在我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我能感到别人在盯着我,哪怕这个人站在我视觉的死角。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没有错,绝对有人在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而且是死死地盯着,目不转睛的那种。
不妙啊,这个…
上次我被人这么死盯还是在小学,那次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放学那会我就觉得不对劲,头皮毫无由来的一阵阵发麻,但没重视,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给推进了小巷子,措不及防地被一群高年级孩子围在墙角一顿踢(那时只有一米六),现在想起了还气的浑身发抖。
但是我又环顾四周:聚集在门口的人群分明个个都在背对着我,如果有人扭头会非常显眼…视线不该是从人群中来,那会是从哪里来?
原地踏步了一圈,不适感愈加的强烈,也愈加的清晰,然后,我的视线不自觉地抬高,看见了站在宅邸二楼阳台彩窗前的那个一脸不甘和怨毒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