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
“对,就是他们自个的教派…您有所不知,这群怪人原本住在我们雁城的郊外,他们在那块,在河边有个村子,从来不跟外人来往,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往我们这条街上跑,鬼鬼祟祟的,行迹十分之可疑。”
“虽说他们说是来传教的…但据我所知,他们的教派以前从来不招外人…你说,他们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所以这些和你侄子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啊…听我讲完了啊!上周我出去看热闹,一个没看住,结果我这个倒霉的侄子就在家门口和这群满大街乱窜的人碰上了,等我发现赶人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缠着我侄子多久了,又给他灌输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大哥说到这里沉重地叹了口气。
“然后后果您也看见了…原本我这个侄子也就是痴傻,本来好好的不受刺激也就那样,自那之后情况一下就恶化了,整天胡言乱语,变得…变得这么的…哎!”大哥终于松开了我,用手猛地一拍大腿,似是很后悔:“怎么就彻底魔怔了呢!”
“……”
传教,传教?住在河边?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想起了山洞里的壁画,道:“你说的那群可疑的怪人,是不是个个穿着黑色的袍子?”
“对,对!”大哥又猛拍了一下大腿以示肯定:“就是您说的这副打扮,大白天的也和鬼似的,这么说您也在这条街上看见他们了?”
其实没看见,但为了套话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你觉得他们只是借着传教的名堂,在这条街上干见不得人的其他事情?你觉得,这条街上的凶杀案和他们有关系?”
“哎哎哎!这话可能不能乱说!我…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刚才那句话没注意音量,这位大哥一下慌了,连忙摆手:“他们怎么敢,这里可不比外面,这是洋人的地盘,洋人手里可是有枪的,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估计就是想趁机偷点东西吧…我早有耳闻,他们那个村子里的人个个穷的响叮当…”
大哥做了一个给枪上膛的动作,似乎仍在后怕:“…简直太吓人了,挨家挨户敲我们这里的房门,你不给他们开,就在你门口念咒…鬼知道他们念了什么咒语,把我侄子给害成这样,整天没日没夜的,嘴里念叨着什么“献祭”“亵渎”“神罚”之类的词…”
献祭…亵渎…神罚…吗?有点意思…和刚才这位大叔不过聊了这么几句,得到的线索就超越了昨天三十家捆在一起的量…昨天那几家就只会找你拉家常而已,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沉吟了一会,目光又转回了他那位诡异的侄子身上,小男孩在我和他叔叔聊天的当口一直在面壁思过----也许我再努力一把,还能挖出更多的东西。
“我可以和你侄子借一步说话吗?”我见大哥面露难色,又补上了一句:“放心,我没有怀疑他,我只是有几个简单问题想要问问他。”
好说歹说,大哥总算是同意了。
说是借一步说话,其实也借不到哪里去,老三和他侄子老四所住的房屋和之前那个被吓晕的男青年的房型一模一样,小的要死,就是布置的好了不少,总的来说是有个家的模样的。
我走到墙角把那孩子掉了个方向,得说这孩子确实吓人,低垂着头,也不看我,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我用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半天没反应,到了最后我失去了耐心,猛拍了一记他的肩膀:
“喂!我和你说话呢!”
这回,他终于微颤着抬起了头,目光呆滞,瞳仁没聚焦,嘴却咧的老大,说出来的还是刚才那句不明所以的话:“嘻嘻嘻…你…你会遭报应的…嘻嘻嘻…”
我忍住头皮发麻和想要抽他一大嘴巴子的冲动,想了想,顺着他的话,试探着问道:“哦?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我会遭报应?”
那小孩的嘴巴随即咧的更大了:“不…不止是你…还有这…这条街…街上的所有人都会…因…因为…”
“因为什么?!”我紧张起来,死死盯住他的青紫色的嘴唇,生怕漏听一个字。
“因为…这…这条街…街上…有贼…”
“有贼。”听到这个答案我差点一口喷出来,脱口而出:“可我不是贼啊…这贼偷了什么东西?”
“这个贼…贼偷走了…偷走了我们的***”
“***是什么…”小孩的嘴里吐出了一个我听不懂的词语,反正不像是中文…难不成又是葡萄牙语?
“***是最重要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更重要的东西!”
他解释了一句,但我根本没听明白,尽管我反复追问,但那小孩理都不理,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神…神已经生气了!你们竟敢…你们竟敢!你们竟敢这样做!!”
他的语速越来越急切,神经错乱的程度猛地上了一个台阶:“你们竟敢让神…神的子民…永…永失乐园…!”
”
“献祭!只有献祭!献祭,献祭,献祭,献祭,献祭献祭祭祭祭祭祭祭!”他双手高举过头顶,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狂热的目光投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