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身体即将倒地的一瞬间,一具古尸忽然躬下身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与那具尸体四目相对,更确切地说是正好正视他脸上那两个黑乎乎的窟窿,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耳边是厮杀声,和刀刃砍在骨肉上所发出的沉闷的响声。而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忽然一把刀向我的方向猛砍过来,我连忙矮下身子,但为时已晚,眼看那把刀便要压到我的头顶,这时一个身影忽然挡在了我的面前,那把刀硬生生地砍在了他的肩膀上,刀刃深深嵌入他的肩头,他咬着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起,冲我裂开嘴惨笑了一下,正在这时他的腹部微微动了动,他脸猛然一抖,紧接着两把刀穿透了他的肚子,他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嘴里吐着血,握住手中的刀,向身后挥了过去。
那画面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那古尸脸上毫无表情,将我扶起,这时另外一具古尸已经冲到了“武召”的面前,他握着手中的肋骨,猛地向“武召”的胸口刺去,“武召”想要躲闪,但是这空间根本无路可躲,只见那骨骸不偏不倚,正好刺中“武召”的心脏,将“武召”钉在了墙上。
接着另外一具古尸也走到“武召”面前,两具尸体那样瞪着“武召”,只见“武召”背靠着墙,冷冷地说道:“你们杀了我也没用,谁也别想逃掉!”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那具古尸伸出手一把掐住“武召”的喉咙,只见“武召”双目圆瞪,双手握成拳头,脖子上青筋迸出,随着一声惨叫,“武召”消失了。
刚刚的一切看得我目瞪口呆,此刻看他们向我走来,我不禁后退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看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真的是来对付我的话,现在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两具古尸在距离我大概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我们三个便那样站在原地,大概几秒钟之后,两具古尸忽然不约而同地双双跪倒在地,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有点不知所措,连忙又向后退了两步。疑惑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的一具古尸抬起头,看着我,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问道:“难道你们就是消失的羽阴军?”
那具古尸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掌心轻轻画了三个点,我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是三碎骨,三碎骨是羽阴军所佩戴之物,没错,他们应该就是那消失的羽阴军,但是他们又怎么会在这城市下面呢?
那具古尸在我的手掌中点了那三个点之后,便又后退了两步,然后跪倒,两具古尸深深地磕了两个头,而我却迟迟的站在原地,随后两具古尸站起身,转过头狂奔了起来,速度极快,只听“砰砰”两声,两具古尸全部撞在了墙上,力道极大,骨骼全部断裂,地面上只剩下一截截断裂的骨头。
我愣在原地,刚刚的一幕宛若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噩梦,如果不是地面上的这堆骨头,我真的很难相信它就发生在我的面前。难道那些被虐杀,然后尸体消失的羽阴军全部被埋在了大黑山下?而且,刚刚的那个人不是武召,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说出那么一句话?
望着地上的这堆骨头,我不禁皱了皱眉,心情变得异乎寻常的沉重。这太平间实在是太冷,只在这里待上一会儿,便被冻得牙齿上下打架。我紧了紧衣服,转身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那看守太平间的大爷依旧趴在桌子上酣睡,我蹑手蹑脚地将那扇铁门关上,之后顺着刚刚进来时的通道走出去。
到了外面,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回头看了看太平间的入口,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恶寒,我连忙快步沿着小路向住院部走去。
回到病房,只见从乐乐和白夜依旧在睡梦中,鼾声很低而且节奏感很强。我从包里拿出一条毛毯,靠着沙发,将毛毯盖在身上,正准备睡觉,谁知这时却感觉黑暗中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警觉地向四周打量着,只见对面床上的老太太正侧着身,睁着眼睛看着我。我不禁一惊,将毛毯放在一旁,蹑手蹑脚地走近那老太太,只听那老太太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早就听闻有人是睁着眼睛睡觉的,这回可算是见识了。
重新躺回到沙发上,盖上毛毯,渐渐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着乐乐,期间高玉松偶尔打一两个电话,询问乐乐的伤势。大夫说乐乐的身体底子好,恢复的也快,估计即便是留下伤疤也不会太显眼。乐乐听完之后十分开心。白夜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就像是根本睡不醒一样。本来我将爷爷留下的本子带来,想抽时间看一看,可是一来这医院人多嘈杂,二来,照顾病人实际上并不像想象的那般轻松,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真是寥寥,于是我索性将本子收了起来。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遇见小艾,有可能是因为住院部和前面的门诊部距离较远,或者是小艾有意躲着我,毕竟她之前说过,不想再见到沈家的人。从那次太平间之后的几天,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武召没有出现,纸人没有出现,这种正常的日子,让我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虽然每天在医院中照顾乐乐,稍微有些累,但是心里倒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