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虎也被沈玄问的一愣,此时他扭过头盯着我的额头脸上满是惶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片刻卞虎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一直都在守着明月呢,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呢!”
“卞警官,我的额头上怎么了?”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只感觉额头上此时依旧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时候沈玄和卞虎对视一眼,而跟在身后的女刑警在口袋中摸了摸,最后摸出一面很小的镜子,踯躅片刻抬起头看了一眼沈玄,沈玄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女刑警走了过来,将镜子递给我。我望着他们一个个严峻的表情,疑惑的接过女刑警手中的那面镜子,向我的额头上照去,瞬间我整个人都是一愣,只见此时我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三道火红的印子,这火红的印子很像是猫爪印,难道我在梦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难道白夜回来了?想到这里,我的身体顿时一颤,随后连忙向周围望去,只见此时病房的门是紧闭着的,在我刚刚醒来的时候病房的门和此时一样都是紧闭着的,而窗子也一样是闭着的。此时沈玄凑到我面前,他似乎从我的伤口上看出了一丝端倪,然后站起身缓缓向床口方向走去,在窗口上沈玄轻轻的用手推了推窗子,那原本紧闭着的窗子竟然是虚掩着的,这时候沈玄忽然愣住了,他神情凝重地盯着窗子,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沈玄。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沈玄轻轻伸出手,从窗子的缝隙里面拿出一样东西,然后放在眼前静静的观看着,虽然从病床到窗子的距离并不是太远,但是因为沈玄手中的那物事实在是太小,所以依旧看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沈玄缓缓地向我们走来,直到他快到病床前面的时候,我才发觉,原来沈玄手中的那枚物事竟然是一只用白纸折成的猫,在那只白纸猫的脚下甚至还沾着一点红色的血迹。
沈玄将那只白纸猫放在我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轻轻将那白纸猫拿起来,定睛观看,这只猫是用一整张白纸折成的,除了那只猫身上的血点之外,真的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时候卞虎疑惑地望着那只白纸猫瞠目结舌地说道:“明月额头上的伤不会是这只白纸猫造成的吧?”
卞虎的话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但是结合我所经历的这些事情,这件事也未尝不可能啊。谁有能相信白纸人会忽然对人展开攻击呢?但是这一路上就是有无数的白纸人像是被人操纵一般,一次次的对我展开了攻击,同样,谁能相信一只用白纸折成的猫会袭击我呢?但是我额头上的伤口,和那白纸猫身上的血点不是正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吗?望着手上的那只白纸猫,我又再次拿起女刑警给我的那面镜子,轻轻的在自己的额头上招了招,瞬间我又想起了刚刚做的那个梦,在那个梦境中就是被一只忽然从暗处蹿出来的猫挠醒的,难道这与我的那个梦境有什么联系不成吗?
我放下手中的那只白纸猫,现在我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就是在我听了那个音乐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竟然是躺在医院中。这时候沈玄与我四目相对,他像是明白我在想着什么,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月,你在那个音乐中都听到了什么?”
随后我将我听着那隐约然后在梦中所见到的一切都详细的讲述给了沈玄,其实这一点让我自己也倍感诧异,因为之前每一次做梦,我总是在梦中能够保持着一点点的清醒,正是这么一点点的清醒让我在似梦似醒之间总是提醒自己一定要记住自己的梦境,然而每当我醒来的时候,有时候能够记住梦中的绝大部分,但是记不住其中的细节,有些时候甚至连梗概都记不住,只记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而这一切却不尽相同,我不但记住了这个梦的梗概,就连那种细小的细节我都能清清楚楚的记住,甚至我感觉那根本就不是一场梦,更像是我记忆深处被唤醒的东西,甚至于在我讲述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砂砾流进自己的鞋内的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有眼前那个女人的眼神,提到那个女人,我的脑海中依旧留着那个女人的模糊的印象,那女人的样子很熟悉,但是我仔细对照了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甚至连彭铎鬼镇看到的月娘都想了一遍,可是却始终找不到一个人的样子与她完全相符。
当我讲述完这一切的时候,屋子内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尤其是沈玄,他始终拧着眉头,不知在心里想着什么。而趁着这个时间我向卞虎询问了我为什么进入医院的细节。他瞥了沈玄一眼,见沈玄始终不说话,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沉思之中,这时候向我身边凑了凑,小声地将一切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卞虎起初一直等在会议室的外面,当我进去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他们忽然听到屋子内部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是器械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们立刻警觉的推开门,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此时屋子内部早已经乱糟一团,桌子上张老的设备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有些已经破碎了,张老倒在地上,我骑在张老的身上,双手死命的抓着张老的脖子,眼眶通红,沈玄在我的身后用力的抱着我,向外拽,虽然平时我的力气不大,但是那一刻我的力气却出奇的大。正在这时候沈玄喊他们一起过来拉我,当时张老的状况十分危险,眼睛已经开始上翻,嘴唇发白,恐怕要是再晚一点的话会有性命之虞。
沈玄说到这里,原本站在门口发愣的几个人立刻向我的方向猛扑过来,他们抓住我的胳膊,抱住我,可是我的力气大的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任凭三个壮汉可是依旧拉不开我们两个,这时候沈玄忽然大声喊道,赶紧关掉音乐。
这时候那名女刑警立刻反应了过来,走到机器前面立刻将音乐关掉了,说来奇怪,那音乐刚刚关掉的一瞬间,我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的倒在了张老的身上。随后他们赶紧看张老的状况,此时张老已经昏迷了,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反而是我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于是卞虎立刻拨打了120,随着急救车的到来,我很快被送到了医院。大夫说我是暂时性大脑供血不足造成的休克,这种很危险,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危及生命,即便是能够救回来,往往因为大脑供血不足的时间太久,大脑严重缺氧,也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这种人极有可能会一直沉睡,醒不过来。大夫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大夫立刻对我做了复苏术,说来奇怪,很快我的生命体征便又正常了,只是依旧无法苏醒过来,从我被送到医院到我苏醒一惊过去了一天一夜,听完卞虎的话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说我已经在睡了一天一夜,但是那个梦似乎只发生了几分钟而已,或者更短。如果不是那只猫的忽然向我袭来的话,恐怕现在我还没有能苏醒过来,想到这里我又轻轻的摸了摸额头,依旧是火辣辣的疼痛。我记得老人们曾经在我小的时候和我说过,如果被猫挠伤了的话,基本上是会留下伤疤的,因为猫爪子很脏,有很多细菌,那些细菌能够抑制伤口的愈合。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白夜,白夜的脑袋上也有三个点,那三个点是我在驯服白夜的时候留下的,没想到现在我的额头上也会留下这样的伤疤,如果这样想一想的话,我们两个倒是还真的很相配。
不过那个梦境究竟是在暗示着什么呢。我记得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个梦境,在楚雄的时候我做过的梦和这个一样,当时因为屋子内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只记得手机是开着的,里面放着那个琴声,难道那个琴声可以唤起我某些被深埋的记忆吗?这时候沈玄长出一口气,走到我身边对我轻声说道:”明月,你暂时好好休息,这里有卞虎保护你,我们这边如果发现新情况会立刻告诉你的!”
说完沈玄便要转身离开,我立刻坐起来说道:“难道现在还没有乐乐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