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伯没有再回王铁勤的院子,而是他自己家,儿孙十多人围在身边。
但他几乎不说话,一直沉着脸。
而王铁勤与二铁三铁等人,已经彻底醒酒,正在商量着怎么办。
二铁愤恨,道:“这些官军到底犯了什么病,抓一个人,用得着这么大阵仗,这样卑鄙的手段都用的出来,还是官军吗!?”
三铁伸着头,道:“三哥,实在不行,就走吧。村后面那条路虽然有点难走,可只要进去了,官军肯定抓不到,多带点口粮,一天就能走出去。”
这里是都昌县的西南角,三面环鄱阳湖,除了那座小桥,还有一片茂密山林,极其难走,可不是不能走,只是要一天一夜才能走出去。
这根本就没有路,只要进去,官军即便想追都追不到。
王铁勤看了他一眼,想着带回来的那些宝贝。
他要是进了后山,那些宝贝肯定带不走。
二铁,三铁明显没有察觉到王铁勤的想法,还在说着话。
“官军来去都是一阵风,等这次过去了,咱们花点钱,给县尊,保证就没事了。”
“是啊,我们之前也不是没被抓过,无非是要钱!”
“我们村,与县尊还是有些交情的,三哥就先委屈一段时间。”
王铁勤神色变幻,没有再隐藏了,道:“我知道。看看七伯能不能摆平,实在不行再说。”
他松口了,可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走了。
他这次是抱着衣锦还乡的想法回来的,这么狼狈的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
三人说着,就有三头跑过来,告诉他们,七伯也没搞定,官军开始架桥了。
二铁神色不好看,突的站起来,道:“我去掀了他们的桥,看他们怎么过来!”
三铁跟着,道:“我家里有火油,我去放把火,看他们怎么办!”
王铁勤连忙拉住他们两人,道:“二位兄弟别着急,再等等。”
真要是放火,逼急了官军,可能真就不管不顾的冲杀过来了。
二铁也知道有些鲁莽了,坐回来,道:“那怎么办?官军要是进村了,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谁人都知道,官军所过,如同雁过拔毛!
三铁道:“三哥,我觉得,以防万一,还是早点走吧,你的那些宝贝,我们帮你埋起来,帮你看着。”
王铁勤看了他一眼,心里根本不信,却也不得不认真考虑。
这一次来的官军,与以往不同,看样子是一定要抓到他,他得早作考虑。
“剿除贼匪,概不追究,负隅顽抗,诛连不赦!”
“剿除贼匪,概不追究,负隅顽抗,诛连不赦!”
“剿除贼匪,概不追究,负隅顽抗,诛连不赦!”
有官军敲锣打鼓,环村而走,大声呼喝。
院子里的几个人,登时安静下来。
官家这些喊话,更像是最后通牒。
官军在桥头已经等了一夜,继续耗下去,谁知道官军什么时候会忍不住。
二铁三铁等人都看向王铁勤,欲言又止。
他们没有问王铁勤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在他们看来,他们犯的不是王法,而是得罪了那些贪官污吏,是做替天行道的事,没有错。
王铁勤看出来了,心头不安加重,道:“好,收拾东西,我现在就走!”
王铁勤这样说着,想起了那些交子,心里暗呼庆幸。
这些交子方便携带,足足有几百贯,要是那些铜钱,他根本带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