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哭泣的声音,流年终于抬头望了她一眼。
“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才对!”他的语气平述直白,却带着莫大的悲哀。
见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百里星河才放下了原有的戒备。
“你也无须自责内疚,她的死本就怨不得你。”
若是三天前他或许还会迁怒,想要拿她的命来相抵。
并且他也那么做了。
他偷偷潜入秦佳的小院想让她死,只可惜他遇上了百里星河。
那个晚上他其实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可是百里星河的几句话击碎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说:“因你妻子的莫名之举而陷入无尽自责中的无辜之人,你竟还想杀她?”
“你妻子死在她手上你可以向她寻仇,可是受了无妄之灾从此良心难安的秦佳她的仇要向谁讨?”
韶华死的时候,他虽因无力反抗变回了原身,可是泪眼朦胧中他还是看见了是韶华拿着秦佳的手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一开始他或许想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做,可是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他想明白很多事情,包括韶华为什么要选择死在她的手上。
想明白了之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去找秦佳寻仇,因为她的确是如百里星河说得那般受了无妄之灾。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这样。”秦佳难过地说。
良心上的折磨哪里是那么一句简单的“不怨你”就可以打消的呢?
这三日她所有的噩梦都和韶华之死有关。
“说了不关你的事,你还要我说几遍?”流年略显烦躁地砸碎了一个酒缸。
秦佳的眼泪生生地吓了回去,无声地张合的唇最后还是只能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百里星河冷冷地朝流年看去,视线里的警告意味显而易见。
“你一定要我承认我妻子的懦弱才把命交到你手上吗?你可不可以仁慈一点?让她能维持身后清名!”流年话里不由地流『露』出了哀求的意味。
“我没有。”秦佳喏喏地说。
她只知道韶华宁愿死都不愿意交出灵珠,她只当她宁折不弯,怎么会把她想得懦弱?她分明是很勇敢啊!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她的死和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此生我唯愿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他不会去找秦佳报仇,可是他也不想再见她,一次次提醒自己剐心之痛。
沉默良久的百里星河终于开口:“谁告诉你们那个姑娘没救了?”
“什么意思?”流年一下升起了渺小的希冀。
“星河君,你的意思是韶华还活着吗?”秦佳暗淡的眸光一下亮了起来。
百里星河摊开手掌,散发着淡淡萤光的珠子静静地躺在他手上。
秦佳和流年都『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安静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她的确是死了,我没办法让她起死回生。可是她并没有魂消魄散,她还留有一丝魂魄。”百里星河把他的发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