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背到月湖路别墅时,傅默橙身上的疼痛加剧。
她紧紧抱着林薄深的脖子,下巴趴在他颈窝边,有些痛苦的说:“林薄深,我好疼。”
林薄深背着她的背脊,猛地一僵,下意识的回眸去看她的小脸。
她的脸色苍白,颓然,隐隐有疼痛折磨。
“哪里疼?”
“骨头疼,全身都疼。”
方才,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偷懒才骗他的,可没想到她是真的疼。
林薄深喉结滚动着,紧张担忧,他加快了脚步,背着傅默橙进了别墅。
然后开车直接带傅默橙去了医院。
几个科室的专家联合会诊。
傅默橙的身体检查报告全部出来后,一起联合会诊的徐珍,脸色凝重。
林薄深问:“为什么会全身疼痛?”
徐珍看着那些报告,道:“从肝脏一些重要器官来看,没有任何病变,但是大脑皮质生了改变,所以病人出现的躯体疼痛,是因为抑郁症导致的躯体化精神障碍。”
林薄深不是医生,更不是心理精神科的医生,他蹙眉问:“说清楚点。”
徐珍道:“简而言之,病人现在出现的全身疼痛,包括病人所描述的骨头又冷又疼,都是因为抑郁症导致的躯体感知。她的骨头没有任何问题,让她感觉剧烈疼痛的,是大脑皮质出的信号,而不是真的身体哪个部位出了问题的伤害性疼痛。”
林薄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冷如霜,“可她现在觉得疼,有没有办法缓解这种疼痛?”
徐珍抿了抿嘴唇,抱着手臂,给了两个字的方案:“吃药。”
吃抑制抑郁症的药物,这些情况就会有缓解。
林薄深道:“你去拿药过来,我先进去看看她。”
徐珍:“这件事我有必要跟林总汇报一下,像她这种程度的抑郁症,不是光靠吃药就能解决的,我认为,现阶段,住院调理一段日子最为合适。”
林薄深抿着薄唇,脸色森寒阴鸷,过了好半晌,道:“住院的事,暂缓。”
丢下这句后,林薄深便去了病房。
留在原地的徐珍,抱着手臂看着林薄深的背影,咬了咬牙。
她现在怀疑,有病的不是傅默橙,有病的是林薄深。
她不明白林薄深到底为什么这么反感让傅默橙住院,住院又不会让傅默橙死。
何况,这家医院是他的,他们这些医生还能生吞了傅默橙不成?
林薄深进了病房后,便看见傅默橙抱着自己像个婴儿般蜷缩在病床上。
脸颊上,冷汗涔涔。
林薄深大步过去,“默宝?”
傅默橙身上盖着很厚的被子,可她还是觉得好冷,她伸手抓住林薄深的衣袖,澄澈的杏眸里是盈亮的泪花:“林薄深,我很冷很痛,你救救我。”
林薄深看着那么无助的她,心脏处像是被狠狠插了几把利刃,鲜血直流。
他坐在床边,将裹着被子的她,紧紧抱进怀里。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傅默橙看着他流泪,“痛。”
林薄深打开她的被子,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而后重新裹上被子。
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服,他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汗湿了,全是冷汗。
林薄深的下巴,压在她头顶上,深深地闭了闭眼,哑声开口道:“默宝,如果太痛的话,我们……住院吧?”
傅默橙仰头看着他,眼泪滚下来,又痛又无助:“你要抛弃我了吗?”
林薄深看着她,张了张嘴唇,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傅默橙恳求的看着他:“不要把我丢在这里,不要,薄深,不要把我丢给医生,我会变得不像我自己。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好不好?”
四年前,自杀那一次,她被强制性住院治疗。
那段日子,她完全接触不到外界,她像是被困在一个密不通风的牢笼里,她被固定在病床上,每天都有人给她吃药、打针、挂水。
就连大小便这种事都要被护工监管观看,她觉得没有尊严,她痛苦的想死。
林薄深看着她,指腹擦了擦她脸上的冷汗和泪水,他咽了咽喉结,道:“我陪你住院,我不走。”
傅默橙哭着摇头,她不傻,“他们不会让你在这里的,你不要信他们好不好,薄深,你真的不要把我丢给他们,他们不会让你见我的,他们在撒谎。”
林薄深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尖抖。
他终是紧紧抱住她,说:“好,我不信他们,我不把你交给他们。”
刹那,傅默橙的双手紧紧抱住了林薄深的脖子,她恐惧的说:“我不疼了,薄深,我们快走。”
林薄深闭着眼,狠了狠心,“我们拿了药再走好不好?吃了药,你就不会疼了。”
“我不用吃药,我很好。”傅默橙看着他说。
林薄深眼角猩红,他深吸了口气,大手摸着她的脸,温柔的哄着:“就等一会儿,我就在这里,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默宝,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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