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夜一手护着梅清月,一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好在这山坡虽抖,却不像是之前掉过的悬崖那般险峻,只需护着脑袋不要受伤,待到平稳的地方停下,就能平安无事了。
小手紧紧抓着白子夜的衣襟,却是因着她之前的拒绝而没敢碰她的身子。
便是不喜欢,他也不想……她再对他多一些讨厌了。
一路跌跌撞撞,已经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白子夜才觉得速度略微慢了些。
缓缓睁开眼睛,白子夜瞅见一旁的树干,利落地从腰间抽出一条白色腰带,抬手甩出,腰带缠上树干,这才堪堪稳住了二人下滑的身子。
梅清月小脸儿苍白,却是一声都未吭,他已经连累了她,又怎么敢再大叫惹了她不快。
“没事儿吧?”
白子夜的头有些晕,想来梅清月也好不到哪儿去,今日他算是走了狗屎运,遇见了自己,不然定会性命不保。
梅清月还有些没缓过神来,没有听清白子夜在与自己说话。
白子夜又问了一句:“梅公子,可有伤到哪里?”
这一次梅清月倒是听得清楚,刚准备摇头,一阵眩晕袭来,他忙扶住脑袋道:“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我放开你,你先躺在这里别动,缓上一会儿再说。”
白子夜喘着粗气,显然也是累得不轻。
“嗯……”
梅清月应下,白子夜才缓缓松开了胳膊,将身子摊平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也顾不得脏不脏了。
喘息声逐渐平息,白子夜抬手收回腰带,这才去看躺在那里的梅清月。
不看不要紧,一看可吓坏了她,白子夜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也是个逞能的孩子!”
白子夜自言自语道,抬手探向他的鼻息,知道没事儿,也就放下心来。
仰头看向头顶的蓝天,白子夜竟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大的深林中,没有马儿没有粮食没有水,还要带着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她要如何走出去啊?
浑身酸疼的白子夜并未发现自己的白色衣摆上已经沾染上了血迹,直到抽腿准备站起来时才发现,左腿竟已用不上力气。
往下望去,白色衣摆上的血迹映入眼帘,白子夜暗叹一声糟糕,手上却是不停地解了靴子,脱了袜子。
腿上赫然躺着一条中指般粗细的口子,瞧着那深度,怕是上了筋骨。
用手指捏了捏受伤的那条腿,白子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疼!
白子夜自怀中掏出一瓶宋锦瑟昨儿晚上塞给他的药,咬着牙倒在了伤口上。
锦瑟啊锦瑟,你这是未卜先知吗?竟是提前给我准备救命的药粉。
想到宋锦瑟昨儿夜里鼓着小脸儿威胁自己必须要将他那几个瓶瓶罐罐装上时,白子夜无奈地勾起唇角,宠夫郎到最后竟是救了自己。
所以说,女儿人啊!还是对自己的夫君好一些才是,指不定哪天就救了你的性命。
从衣摆上用力扯下一条白布,裹着药粉将伤口缠住,看着那明显的血迹,白子夜又瞅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梅清月。
他……身上似乎是没什么血迹,想来也没事儿吧?
有白子夜一个伤者就够了,若是再加上一个梅清月,白子夜真的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