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在深闺长大的梅清月哪里能和边疆的人一样,他可是被梅言逼着将礼仪刻在骨血里的人,除了白子夜,在任何人面前,梅清月都不曾失礼过。
杜帷不管梅清月的拒绝,仍旧固执地跟在他身后,她想知道他是谁家的公子,却更想护送他一程。
许是杜帷太过于明目张胆,梅清月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杜小姐仗义出手,清月感激不尽,只是还请杜小姐莫要再跟着了……”
梅清月忽然停下身来,转过去看着杜帷说道。
杜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还是没有离开。
“清月公子风华绝代,在下担心再有宵小之徒欺负公子……公子只管走就是,在下只送公子到马车旁就离去。”
杜帷知道了人家公子的芳名,心中欢喜不已。
梅清月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般当着自己的面儿夸他长得好看,她那样说,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赶她离开了。
“我家的马车就在那里,有劳杜小姐相护,清月感激不尽。”
梅清月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朝杜帷福了福身子,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杜帷看着远去的马车上挂着的“梅”字,右手背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梅清月?清风霁月,人美名字也美。”
这一整日的忽悲忽喜让杜帷有些不能适应,边疆虽苦寒,却是没得这么多琐事,京中暗潮涌动,日后的烦心事怕是不会太少。
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去了酒楼,杜帷现在还不想回府,虽说家人都对她极其亲近,可十多年未见,她总还是觉得与他们隔着些什么。
杜帷独自进了一个雅间,要了一壶酒和几个小菜,就这样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离去时的京城好似就在昨天,如今却早已变了模样儿。
宋翱已经长成能够处理朝政的太女殿下,宋锦瑟也已为人父,只有自己……还是活在过去里的那个杜帷。
想到今日遇见的那位漂亮的梅公子,杜帷嘴角绽出一抹微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京中的酒还是太柔,不过瘾啊……”
杜帷摇了摇头,自顾嘟囔了一句。
就这样边饮酒边欣赏着楼下形形色色的人,直到瞧见了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家三口之后,杜帷才换了一姿势坐着。
白子夜依旧是白日里的那一身白衣,宋锦瑟依偎在她身旁,另一只手还牵着蹦蹦跳跳的白念卿,这样的一家三口走在一起,俨然就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杜帷瞧着瞧着,就忍不住发起呆来。
宋锦瑟站在一个蜜饯铺子门口不肯离开,白子夜轻哄了两句,他倒是噘着嘴撒起娇来。
白念卿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家父后,只等着父后成功说服母帝之后,她也能跟着沾点儿光。
白子夜拿宋锦瑟没有办法,只得给他买了两包蜜饯。
为什么是两包?
因为身旁还有一个可怜巴巴的女儿在瞧着呢!
接过蜜饯的宋锦瑟眼睛立马笑成了月牙状,拈起一颗先送进了白子夜嘴里,这才自顾吃了起来,白念卿也甜甜地向蜜饯铺子里的伯伯道了谢。
杜帷忍不住跟着勾起嘴角,心中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