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这些动物难道不是生来就应当被人取食的吗?
跟它有没有在哺育幼崽又有什么区别?
它那些幼崽长大了,将来不也一样是要给人吃的,不过早晚问题而已,你何必较真这个?”容尘不耐烦地说道。
花雾被他们被他这么一说,一时也来了气。当即反驳道,“我知道你贵为皇孙,生来便是
在这金字塔的顶端,高高在上,无人可及。可是你们在争夺权力的时候,又可曾俯下身,低下头来看看这世间万物?
你们以万物为邹狗,可是又岂知君如舟民如水的道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今日你们视苍生为刍狗,他日苍生也必定会让你们受到教训。
这是一个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的问题,你身为皇太孙难道不懂吗?”
她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才猛然回过神来,此刻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是当今的皇太孙。
而绝非从前的大牛,若是他想即可便可以以
辱骂皇族的罪名来杀了她。
花雾四下看了一眼,好在这周围没有别的人,不然这罪名可就坐实了。
容尘看着她那样子由先前的理直气壮,说完后又感到一些害怕…
统统落在他的眼里,不由得觉得好笑,原本窜上心头的怒火也自然而然的消散了三分。
这怒气一消再仔细一想,似乎她说的话也对。
“我虽贵为皇族,但是却过的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就没有哪怕一刻是放松的,
即使是睡觉的时候我都要在枕头底下放上一把匕首。
我的父亲是东宫的太子,可是你知道我皇爷爷有多少个儿子吗?”
容尘说着似是陷入了某种梦魇里面,深吸了口气后又接着道。
“他有三十个儿子,可如今活着的只有八个,你知道其他人都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里花雾的脸上浮现一抹震惊,答案显而易见,呼之欲出。
果然,容尘神情冷漠的笑了,“他们都死在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的脚下,我便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我的父王,一心想要做个纯臣,他认为储君的位置皇爷爷给他或不给他。
那都是皇爷爷的决定,所以他从来不去争从来不去抢。
甚至别人害他,他都从来没有筑起过防御的高墙。
然后他被杀了,而下令杀他的,正是他的亲生父亲。
所以我的老师告诉我想要活下去,你就得变得跟狼一样的凶残。
但却从未有人告诉过我这些,他们只跟我说。
当你想要活下去的时候,你看到猎物便立马毫不犹豫的扑上去,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容尘说着嗓音里带着几度哽咽。
花雾皱了皱眉,又想起那时在桃花村的溪水里捡到她的样子。
有些人总是做着黄粱一梦,可是真当你到了那九霄云殿的时候,
又会发现,其实那梦残忍得很,并没有太多的美好。
她看着他心也软了下来,不忍再责备。
“算了。这兔子既然打来了,那就吃了吧,不然也浪费。”
反正这种动物的繁殖能力极强,对整个森林的生态影响并不算大…
此刻花雾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了,然后从他手里接过兔子走到溪边。
用匕首将兔子的皮剥开,这只灰兔的皮毛倒是十分好看,油光水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