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院长约好的地点,秦桑身上的戾气也散了大半了。
孤儿院的院长陈卉女士,常年致力于保护关爱全国所有被放弃被抛弃的孩子,而奔走于各地。
陈卉是自己母亲的朋友,当年母亲去世后,她联系过自己,知道她过得很好之后,陈院长便只是偶尔才会打电话站在长辈的角度关心一下。
再度频繁联系是在秦桑到了美国的第二年。
陈卉说自己来鹿城了,想跟她见个面,这才知道秦桑出了国,间接也知道了她那段荒唐的婚姻!
这个点的咖啡厅,依然是人满为患。
秦桑一下子就看到了临窗而坐,清新素雅的陈卉女士。
其实陈卉还年轻,五十不到,但因为过度操劳,脸上早已风霜满布,但因为不甚计较功名利益,整个人看起来又有一股超尘脱俗的气质。
“陈阿姨!”
“桑桑!”
陈卉见她来了,起身,两人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拥抱一松开,就嗔她:“刚电话里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把我都给吓住了!”
秦桑脑袋一歪,赔笑:“情况紧急啦陈院长!”
“不方便啊?”陈卉担心:“不会这个时间还在加班吧?我也真是的,这个点叫你出来!”
“没有没有!”
秦桑立即否认。
“是我个人原因。”
“对了,您怎么会到鹿城来?”
陈卉:“有对夫妇汴城的,想领养彤彤,但二人家庭结构挺复杂的,我实地走访一下,这不路过么!”
汴城是鹿城周边的一个城市,不比鹿城繁华,机场高铁这些航线线路都有限,很多远途的乘客都要到鹿城来换乘!
秦桑:“那正好,您就待这儿玩几天,我陪您!”
“玩什么呀,院里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呢!我就是看你回国了,想顺便来看看你!”
“您一年365天连轴转都不带休息的,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怎么了?”
陈卉慈祥的笑了下。
眼角的鱼尾纹又细又长,仿佛填满了她这大半生所有的沧桑。
“我放什么假呀,这些孩子一天过得不好,我一天都放不了假!”
她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秦桑没说话。
看了眼窗外,拿起面前的美式就喝。
苦。
苦的要命!
“对了,你以后也别往我那寄钱了,给自己存点嫁妆吧!”
秦桑轻哂:“放心,有钱!”
“别跟我这儿逞能!”陈卉剜她一眼,一只手握住她的:“这么漂亮的手,怎么能有茧子呢!你妈看到得多心疼!”
秦桑的手漂亮,白皙、纤细、柔软似无骨。
但是反过来看一看,几个指浅屈肌腱处都是粗糙的老茧,尽管她一直注重手部护理,当长年累月下来,想消除也不是件轻易的事。
秦桑抽回手,哂笑:“谁手上没几个老茧啊,以前小时候作业写多了也会有,这没什么!”
她重新握住陈卉的手,那才是爽饱经沧桑的手,胶原蛋白流失,皮包骨,像是枯木。
“钱您拿着用,我会好好努力的!而且,你看我穿的这么光鲜亮丽的,还能过的多差?!”
她煞有其事的调侃,煮的也能被她说成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