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林航很好奇地看着她。

卢雨避开了林航的眼睛，她看着更远处的高楼说：“你们说如果可以选择。你们会选择像拿破仑这样经历巨大的成功然后紧接着巨大的失败，还是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漫长的一生呢？”

他们都沉默了。过了很久林航才开口，“这很难选择，但我觉得我更希望过大起大落的人生。”

“是啊，如果平淡的一生，哪怕活到两百岁，也会很枯燥。”向明哲附和道。

陈雪霏一直都没有说话......

远方的太阳渐渐西沉，天空变得越来越红，夜晚的大幕仿佛就要落下了。这个下午即将以一个沉重的话题结束。

过了很久，向明哲突然问：“你们的梦想都是什么啊？”

“梦想？”陈雪霏说，“我现在就想考个重点大学。”

“不是这种，”向明哲打断她说，“我说的是哪种可以维持一生的理想。不如说我，我从小就很想当个外交官。”

卢雨大吃一惊，“外交官？那你怎么不来读文科？”

向明哲缓缓地说：“因为我爸妈都是自己做生意的，所以他们都希望我将来学金融。听说学金融数学很重要，所以必须读理科”

林航一声苦笑，“那我的理想就更难了，我想当个篮球运动员，但是这身高明显就已经失败了。”

向明哲笑着摇摇头，“那你就没有别的理想了吗？”

“有很多啊！比如我还想当科学家，还想当音乐家，还有冒险家......”林航说了一大堆。

嗯，这果然很符合林航的个性。

陈雪霏用羡慕的语气说：“你们怎么都有理想，我怎么就没有，我就想以后买很多好看的衣服，去很多地方玩。是不是很俗气？”

“哈哈，你的理想就是休闲啊！”，卢雨苦笑着，“不过其实拥有理想也没什么用。你看我，本来想当个作家，不也还是实现不了。”

陈雪霏很惊讶，“不会啊，我觉得你肯定会实现的，你文笔这么好，家人也支持你，你没有理由不实现理想。”

“未来的事情，”卢雨叹了一口气，“很难说吧。很多都是我们不能控制的事情。”

向明哲低下了头，“未来，我都不敢想，我以为现在就是最无力最无法控制的时候了。”

听这话的意思，看来陈雪霏说得没错，向明哲之后真的会出国，只是他在此间承受的压力绝对不会比陈雪霏承受得少。他们注定要面对一个悲伤的结局。

倒是林航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他伸长手臂，依次拍了他们三个人的肩膀，“别这么沮丧嘛！让我们打起精神！高考还需要我们全力以赴呢！”

卢雨也不希望大家这么低沉，她用力点着头，“嗯，对！全力以赴！”

陈雪霏也终于打起精神，“为了梦想！更为了将来实现梦想！”

向明哲说得就更有哲理了：“为了有一天，我们可以自由选择的时候，能把握住理想，去实现！”

......

玩了一整个下午，向明哲和林航打车把卢雨和陈雪霏送到回卢雨家，然后各自回家。

一进门，两个女生都已经很累了，来不及洗脸就躺在了床上。

卢雨听着耳边雪霏均匀的呼吸声，不禁想到下午大家在山顶的对话。‘为了有一天，可以自由选择的时候......’那么二十七岁的她是不是已经到了可以自由选择的时候了呢？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只能放弃梦想？她闭上眼睛，想着那个躺在出差的酒店里的躯壳，她多想她也有勇气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做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