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的手段，其实并没有那么玄妙。之所以能夺过那些飞剑的控制权，只是动用了大藏剑剑气的原因。

恢复筑基后期修为的他，勉强能够祭出一小缕大藏剑气。虽然不多，可那万剑之王的气息，没有任何飞剑敢不低头。

这，就是一件仙器的恐怖之处。

飞剑本身，也是死物。像天河宗弟子们的这些飞剑，甚至都是以凡铁铸造而成。之所以生出了灵性，完全是剑修本身每日以法力吞吐祭炼，苦修多年攒下来的功果。

而欧阳闻都的御剑术，源自大藏剑本体，是一切御剑之法的祖宗，何其霸道？

寻常飞剑，遇到了大藏剑气，会产生本能的畏惧，自然也就灵性全无了。

只可惜柳笑难并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乾元地界的剑修第一人，欧阳闻都。若是知道这一点，恐怕就不会这般震惊了。

“哈哈哈哈，胖子，你这人其实还行，不像你那个师兄，无知无畏，天生一副挨千刀的蠢样。不过你既然也对我动了杀心，就让你这么走了，本真人多没面子？”

李旦桀桀怪笑，不到两个呼吸便挡在了柳笑难的头顶。伸手轻点，一束雷光凭空落下，直接砸在了道人的右臂之上。

噗嗤！

鲜血奔涌而出，柳笑难的手臂硬生生被雷光割开，断成了两截，满天皆是血雾。

道人吃痛，脸色惨白得像鬼，却根本不敢停留，继续御剑逃向山顶。李旦也不去追，看着那条坠落下山崖的臂膀，连连摇头。

自己上山借用洞府修行，本是一桩好事，谁能料到最后却成了生死相向的局面？

只要师兄弟二人不心生贪念，动了杀人夺宝的念头。等自己成功筑基，恢复修为，可就算是欠下天河宗的人情了。

欧阳闻都的人情，多少值钱？

这一来二去的得失，无法想象。

不过话又说回来，先前若不是殷爻那一掌，李旦未必能从入定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没有那一掌，现在的他，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正因如此，刚刚那一记水月雷决，完全能要了柳笑难的性命，可李旦并没有这么做。

因果二字，最为玄妙。

凡是相遇之人，无论好坏、无论福祸，皆是缘分。

换句话说，天命如此，避无可避，没什么好埋怨的。李旦当然也可以杀人，剑出有因，不算滥杀无辜。

可比起睚眦必报，自然也有不杀的理由。至少眼下的李旦，要先还了在天河宗内重塑道果，筑基成功的香火情。

低头俯瞰，山道上的天河宗弟子们纷纷逃下了山去。而另一边，堪堪抵挡住了剑气洪流的消瘦道人，已经落入了其中的一座大殿内，估计是打算闭门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