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笑得很正常，但我觉得有些邪魅，是因为她的脸吗？

“你的脸……”点到为止，我想她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你也觉得我整容了？噢，你刚刚是说“我为什么不换脸”，你知道我没有整容吗？”她又笑了，是欣慰？

“作为见习死神，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哦……”她看了眼周围。

灯光还是那么刺眼，这次却是没有人会盯着她的脸看个不停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把视线从人群里收回来，转头对我说：“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就好了！”

“那不可能，人的目光是分不清真假的，我也是在成为见习死神后才拥有了这个能力。”

“那真是遗憾呢！哈，我都已经成为灵魂了，还为这个遗憾干嘛？”

“确实没必要，你将会有新的开始。”

“新？我还以为你会安慰我说我会有个更好的开始呢！真不温柔啊！死神先生。”

“……”我确实说不出她会有个更好的开始之类的话，因为从她身上我想起了一个被我遗忘的问题。

灵魂转世之后的面貌应该还是现在的样子吧？在我所看过的有关投胎转世的电视电影里，都是这么设定的，所以，我不敢说她会有个更好的生活了，万一，她即使转世了，也还是这个样子呢？

那，她投胎转世还有意义吗？

虽然她转世了就会忘记这段记忆，但是让她再经历这段记忆会不会太残忍了？也许，她会无限重复这段记忆，因为所谓轮回。

“抱歉！我没法让你有个更好的生活，你投胎转世后会变成什么样，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甚至，她的新生活的“新”是清除记忆重新开始的新还是跟她以前的生活完全不同的新，我也没法知道。

“你不用道歉的，光是知道你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就是本来的样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应该是我像你道谢才是。”她神色一肃，复又松弛，笑着说道：“谢谢你啊！亲爱的死神先生。”

“……”我被她的笑容镇住了，她这一笑，让我忘了她的模样，只记得她弯弯的眼睛，白白的牙齿。

……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转世为人，我们便在黑色轮回门前做了道别。

直到黑色的轮回门消失之前，我都没有探查她的记忆，也没有再问她为什么不选择换一张脸。

我想她最后的那一抹笑容，已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