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怎么……”
那玑下意识察觉出有些诡谲,所以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太子怎么跟这给陛下投毒的人在一起?
他见那瑧表情极其阴鸷酷寒,凶恶至极,而身旁的老头则奸笑得满面春风。
梅娘娘仍深处昏迷,呼吸短促,嘴唇上有明显的紫绀,显然中的毒比自己的深重。
那玑蓦感自己喉咙间有痰在鸣鼓、堵塞着,呼吸都有些衰竭。他狠咳了几下,打算将痰排畅出来,却惊动到了那瑧。
他本来手成杯状,正在把玩装药的瓷瓶,听见声音瞧了瞧一脸瞠目结舌的四弟,说道:“莫长老,多亏了你,不然让这俩人禀告皇上我这半辈子的基业就算塌掉了。”
莫长老恭敬道:“能为太子效劳我莫感荣幸,不知太子打算如何处置他二人呢?”
那瑧沉叹一声,说道:“老四,我本不想杀你。只可惜天意难违啊!你撞到我这样的事情,我岂能留你?你若是死了化成厉鬼可别怪我?”
那玑冷哂道:“太子,这么说太像说笑话了吧?你不想杀我会追杀我到优婆山?为了掩盖你诛杀弟弟的恶名,你居然将泽花国的所有遗民统统杀光。若不是我们跑得快,你身子连小软和池慕寒也想杀了。”
那瑧摇了摇头,认真地说:“这都是你胡猜乱想的。你认为我对付你是因为嫉妒你,嫉妒你会因此立下战功掌握权力,进而扶摇直上威胁到我储君的地位?不错,虎符的确是我偷走的,因为我也眼馋拿下南楚的这份战功。陛下嫌我不会领兵打仗,怕此番又失败,所以才给你机会。但父皇他不知道本太子上一次之所以战败全因为冷子虚和老七勾结,暗地里捅了我刀子,不然我怎可能打得那么狼狈?”
他气哼哼的为自己辩解,咬牙恨道:“可惜父皇虽贵为天子,却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毫无眼光,居然只以成败定英雄?将这样好的机会给了你。哼哼,以为我那瑧是吃素的?我傲立北周宫廷这么久,这点挫折能难得到我?”
那玑点头说:“虎符你偷便偷了,为何还要置我于死地?我根本对你就没有威胁,父皇从来都不喜欢我,我又吃了败仗,你更加没必要将我赶尽杀绝,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知道啊!”那瑧悠悠说道:“陛下不待见你全北周人尽皆知,我与你一同在宫里长大,岂能不知道这些?再怎么说我也贵为太子,哪会妒忌你这落魄皇子?实话跟你说吧,我派姚光南去优婆山的确是去杀人,不过目标不是你。”
“那是谁?”那玑问完同时眼眸倏尔睁大,仿佛被电击了一般:“难道是那些泽花国的百姓?”
那瑧冷讥说:“要是杀你至于出动那么多军队吗?”
“太子为何要杀那么多泽花国人?”
那瑧脸上仿佛郁结出一团黑气:“因为他们干系到我的一个大秘密,不得不死。”
那玑脱口不敢置信。堂堂北周太子居然怀揣惊天秘密,甚至为此屠了一国的人!
他不住摇头,匪夷所思。在他的印象里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为人却大大咧咧,毫无城府,属实让他有些瞧不起。相较之下野心勃勃又瑕瑜互见的七皇子那璎更具枭雄气度,也更能吸引人去黼黻。
那瑧看着窗外薄暮沉沉的天际说道:“老四,其实我这个当哥哥应该感谢你。是你在优婆山突然现身让别人误以为我是去杀你的,这才让我保护住了自己的秘密。因为相比杀你,保护那个秘密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