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眦欲裂地瞪着面前的年轻人，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凭什么，凭什么你生来高高在上，凭什么我是草根出身！”

沈冗往后退开一步，一剑斩断他的两只手，鲜血喷到了他的玄衣之上，很快化成一片。

“从来没有谁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始终是你自己。”他盯着因为双手被斩断，面色扭曲的玉帝，面无表情地开口。

当时的世间，没有门槛之分，谁都可以做神灵，谁都可以成为玉帝。

神族使者只是恰好发现了还是凡人的张友仁，恰好看到了他本来那颗善良的心，所以把他带上了仙庭。

阿父和神帝看到他在人世间过得苦楚，便提拔他为仙帝，让他从此锦衣玉食，让他可以问道长生。

谁知他竟不满足于此，心生贪念，最终摧毁了原本那个桃花源般的世界。

玉帝看着地上喷溅了一地的鲜血，目光微微的呆滞，不断喃喃——

“不，寡人已是创世神，又练成灵族禁术，断不会打不过一个才入了大圣之境的毛头小子。禁术……对，禁术！”

他猛地站起身，捻诀催生出一双手，随后两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神庭遗迹刹那间变作昏暗一片，这里残存的灵气在迅速朝着玉帝飞涌而去。

“姒泫……你想为灵族和神族复仇——那就来杀寡人！你杀不死寡人，寡人便将你炼作炉鼎，将你的头颅炼成法器，让你亲眼看着你所要守护的三界，怎么沦为寡人长生的工具！”

玉帝张口大笑，眼底的猩红遮掩住了那黄金色的瞳仁。

不，准确来说，是覆盖。

他走火入魔了。

“张友仁，你大抵忘了。灵气来源灵族，你杀我，灵气便会彻底消失。而你的长生梦，也会随之破碎。”沈冗哂笑着说罢，举起轩辕剑，朝前挥出去。

这一剑挥得很慢，却让玉帝看得浑身一震，想要躲避而无法躲避。

是了，这便是慢剑。

玉帝看着朝自己飞来的剑气，死死咬住牙关。

既然躲不过，那就……

玉帝两手一张，身后法相化出，张开血盆大口，便硬生生吞下了这道强悍无比的剑气。

注意到某人猖狂笑容的沈冗：“……”

果然，寻常的招式是不行的，只有……

施展借灵术，方有一战之力了。

念及此，沈冗收起轩辕剑，迅速往旁边退去，两手结印作法，开始吟唱法诀。

玉帝哪里给他施展术法的机会，带着身高百丈的法相便冲了上来。

沈冗面色一变，迅速往后退开。

借灵之术威力庞大，但也同样有个致命弱点。

那就是前摇太长。

借灵借灵，需要先捻诀，再朝四方诸天世界万物借灵。

它们灵气汇聚时需要跨越空间，因此过程十分冗长，一旦被打断，就需得重头再来。

所以在玉帝近身的那一刹，沈冗的借灵术被强行打断了。

他不得不再次祭出轩辕剑朝着玉帝攻击。

而走火入魔的玉帝，在吸收神庭遗迹的灵气后，修为又往上涨了一倍，已经堪比步入大圣之境的沈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