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霜确是想激怒他,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更加丢脸。
然而白行知紧握手掌到青筋凸起,却释然一笑“呵呵。好!且看看风和光是否真的愿意庇佑你这只蝼蚁。”
语毕,他便回到自己的座位,拒霜也当做无事发生继续陪着风和光周旋宴席中。
——
婚宴与庆功宴一同庆祝的缘故,宴会竟到人定之时方落幕。
拒霜更是忙活到月行中天之时才回到自己的厢房。
当她正欲歇息时,木门却不合时宜地传来敲击声。
“凌霜公子,太子殿下召您去紫竹斋一叙。”苍山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拒霜来不及疑惑,粗粗披上刚脱的外袍,又赴紫竹斋。
紫竹斋顾名思义,四周紫竹环合,是风和光的私人书房。
但拒霜却一次都未去过,不受重视的谋士自然无资格踏此重地。
拒霜小心翼翼步入房内,苍山则自然退出门外。
拒霜走上前去,规矩行礼,低头问道“太子殿下,不知深夜寻凌霜何事?”
回应她的却是一个丢在面前的香囊,拒霜不解,风和光缓缓道。
“白行知说这是你送他的。”
拒霜拾起香囊,上袖着‘幽神兰’的绣样,显然是幽国皇室之物,她打开发现,里头竟有幽神兰的两片花瓣。
见拒霜不语,风和光走近了几步,又言“听闻幽神兰便是六公主种活的,看来你与他情谊匪浅。”
“白行知还说了什么?”拒霜收好香囊,语气清浅。
“他说你是他的人,潜伏在本殿身边不受重用。如今他既已落败,便求我将你还给他。”
“那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在下?”拒霜眼角带笑,抬头对上风和光的墨眸。
他却忽然蹲下一把揪住拒霜的衣领,二人距离陡然拉近,拒霜甚至能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木霜霜,你一句解释都没有?”
闻言,拒霜更是止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风和光长眉紧皱,内心酝酿着风雨。
“我在笑我自己。”拒霜猛地抓起风和光的手指,伸向自己右手的手掌。
“这条掌心的疤,是当初殿下教我匕首,我自己弄伤的。”她抬起头,将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脖子处,“这脖子上的痕,是当初为了追随殿下,我自己弄伤的。”
拒霜放开他手,眼泪忽然汹涌,“这都是我自己弄的,和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求殿下心里有我的位置,但我以为殿下的眼里会看到。”
“原来连一点点,都看不到吗?原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还敌不过白行知只言片语。”
风和光不知不觉松开了手,怔愣地望着她。
拒霜却用衣袖擦掉眼泪,极快地收敛情绪,淡言。“凌霜恭领太子殿下处置。”
意料之外,却迎满怀沉香,一衣温暖。
风和光一把抱住了拒霜,“我不是那般意思。”他话音未完,门外忽然传来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