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越聚越多,多少人议论纷纷,而后转变为对秦晚瑟的口诛笔伐。
秋华一个人拦在秦晚瑟面前,根本拦不住,只得叫来医馆内的伙计。
但饶是如此,秦晚瑟还是几乎被人流淹没。
人群外,一辆宝石蓝顶盖的马车慢悠悠停下。
钱文柏掀开车帘,朝人群里望去。
待看到秦晚瑟一身素衣立在中央,面上毫无惊慌之色时,他眼底淌过一丝意外的光。
当即令马车停稳,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在矮桌上悠闲的煮起茶来。
要毁掉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使其名声败坏。
德阳郡主的名声本来就很臭,他只需稍微借点风,就能将她堆砌的高墙轻松吹倒。
秦晚瑟,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脑海中想法将落,茶也煮好,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靠在车窗前望着外面。
秦晚瑟立在人群中,素面平静无波,看着嘶声力竭的妇人,眉心轻皱。
“方才那人中毒位置,离心脉甚远,且中毒不深,与你儿子情况截然不同,自然可以选择用丹药治疗,只不过那丹药效力还差些火候,相信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前来投医……”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
秦晚瑟却像是浑然不觉,继续对那妇人道,“你年岁较长,这点分辨判断力,该是要有的,不要听风便是雨,今日你若是进了回春堂,给你儿子服下那丹药,也只不过延长他两个时辰寿命罢了。”
截肢虽是万不得已,却是能保命的唯一方法。
那妇人哭喊声渐弱,但看向秦晚瑟的眼里还是充满了质疑。
“呵,好大的口气!竟敢说我丹心房所出丹药效力不够?!”
身后,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人群左右自动分开,穿着蓝衣的钱家人分列两队,排开一条道儿来。
一穿着朱红长袍,肩头绣着褐色圆珠样式的男子,高抬下巴,双手负在身后,举步朝秦晚瑟走来。
那人脸颊凹陷,满头乌发中夹了几根银丝,鹰钩鼻下两撇小胡子,如螳螂似的眼里透出一抹冷芒,在秦晚瑟脸上不怀好意的转悠了一圈。
“我当是谁,敢在后面肆意评论我丹心房所出的丹药,原来是德阳郡主!”
他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也罢,跟门外汉没什么好较真的,德阳郡主你随意。”
丹心房虽然地位极高,但毕竟没有皇室血脉,就弱了一分。
区区一个弟子对秦晚瑟如此态度,不是因为他地位甚高,不用给秦晚瑟行礼。
而是因为眼前这个贵族,是秦晚瑟,是那个二嫁、伤风败俗的德阳郡主。
“德阳郡主?”
周围人一听,刚刚消停下去的声音,再次沸腾起来。
“那个德阳郡主也懂医?开什么玩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回事!”
“怕不是庸医误人,拿人命开玩笑!”
周遭起哄声越来越大,震得秦晚瑟耳朵生疼。
她娥眉微蹙,凝着那人要离去的背影,冷声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