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薄纱制的水红色长裙,不出几个呼吸便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好似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一呼一吸,皆是那干燥狂热的温度,仿佛行走在常年不落雨的沙漠,将五脏六腑中的水分烤干,干烧着她的脏器。
脏器一点点龟裂开来,要完全崩毁。
此刻的她,俨然被架在火架上不断炙烤的鱼。
满头乌发被汗水打湿,越发乌黑油亮,黏连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抬起眼皮,朝悬浮在空的左阳煦望去。
“呵……”她扯唇笑了一声。
左阳煦望着她,眉心因听到她这声冷笑而蹙了蹙。
“笑什么?”他问。
“我笑我自己,”她声音苍凉,额上汗珠滚滚,皮肤被那炽热滚烫的温度灼烧的通红,有些肌肤已经现了红血丝,仿佛被那无形的火舌融化了些许肌肤,露出血肉,点点凝出精血。
“我欲与人琼露,可他人却予我鸩酒,可笑,实在可笑!”
她已经支撑不住身子,半跪在地,一手撑着地面,掌心顿时冒起阵阵白烟,那汹涌的痛感,如高山倾崩,瞬间将她掩埋。
痛、痛的浑身发颤,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发出了悲鸣!
左阳煦悬浮在空看着法阵中的她,听她一语说完,心神有些动摇,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与她相识这段时日的点点滴滴。
最后画面一停,定在那日烟雨蒙蒙之日,她一袭素色衣裙站在一片矮草之中,望着他借酒浇愁,叹息一声离去,后叫下人端来一碗刚煮好的醒酒汤。
撇去晚儿一事,他或许,可以跟她成为朋友……
“安王,你那挚爱即将拨开云雾见天明,她吃了多少苦,全都是因为现在这个秦晚瑟,这节骨眼上,你不会心软了吧?”
永安眼角余光扫见他脸上些微变化,在旁边提醒道。
左阳煦面色倏然一紧,一言不发。
永安笑笑,又瞥了一眼他袖口处,“那簪子极是好看,想来你那挚爱戴上是极美的。”
她的话,像是几枚钉子,将左阳煦有些波动的心重新钉回了原处。
左阳煦抬手捏住另一手袖口,眼中闪烁的虚光逐渐沉稳,再次冷漠的看着秦晚瑟,再不为之所动。
四下狂风呼啸,树动草折。
乌云阴沉沉的,似是弄的化不开的墨块,不分白天黑夜。
秦晚瑟深吸了口气,强行启用剩下为数不多的魂力,召唤冰魄。
剑尖插地,撑着身子艰难站起。
她贝齿紧咬牙关,眼底杀气好似冷风纵横!
“谁要……坐以待毙?”
今日就是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身上武气如风缠身,一瞬间溃散之后,再次被她重新提起。
钱霜儿意外的一扬眉,“你倒是顽强,只不过……在这剥魂阵内,任何的挣扎都是无用功,还是老老实实接受,然后回你原本的世界去吧。”
说完,身上绿色武气再次绽放。
只见那剥魂阵内,光芒瞬间大亮,如昼日初升,刺的人根本睁不开眼。
秦晚瑟身处其中,只觉四面八方伸来大手,直直入了她体内,抓住了她的魂魄,用力的往外撕扯!
剥魂离体,更甚削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