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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吉、岱瑁,防守侧翼秦骑!”
在中路战场上,北燕军将领李沧奋力大吼着,命令麾下两名曲侯率领两千士卒抵挡侧翼,抵挡秦阳泉君赢镹亲自率领的近千名铁鹰骑兵。【△網qu】
随着李沧的命令,他麾下五千北燕军步兵速度变阵,(朝西的)前队不动,而后队则迅速向北移动,加厚了阵对侧翼的防线。
看着远处那些迅速变阵的北燕军士卒,纵使是阳泉君赢镹亦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几句。
要知道,在即将迎敌的前一刻变阵,这可是兵家大忌,倘若士卒们平日里操练不足,对各自的站位印象不深,那么很容易就会引起混乱,自乱阵脚。
可那些北燕军的士卒们,却不慌不忙,整齐有序地领敌变阵,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支军队平日里的操练极其严格、频繁,使得士卒们早已将如何变幻阵型牢牢记在心中。
『真是意外,韩军竟也有可匹敌魏军(指商水军、鄢陵军)的步兵么?』
眯了眯眼睛,阳泉君赢镹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大声喊道:“伍忌将军!”
听到阳泉君赢镹的呼喊,伍忌会意,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手持长柄战刀,整个人逐渐伏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准备冲刺。
而与此同时,阳泉君赢镹与其麾下那近千名铁鹰骑兵,亦纷纷摆出准备冲刺的架势。
“放箭!放箭!”
在北燕军李沧部的北翼,曲侯柳吉、岱瑁二人各率一个千人步兵方阵,一左一右。
待等那迎面而来的近千铁鹰骑兵即将进入射击范围时,韩将柳吉当即命令攻击。
“唰唰——”
约一千五百名北燕军弩手朝着近千铁鹰骑兵扣下了手弩的扳机。
霎时间,阳泉君赢镹所率近千铁鹰骑兵面前的必经之路上,隐隐被一股箭雨所笼罩。
这一次,阳泉君赢镹并没有耍什么花招,毕竟他已算好时机,要让麾下近千骑兵与正面战场的八千名长戈兵同时对这五千北燕军步兵方阵发动攻击。
只见在箭雨下,阳泉君赢镹、魏将伍忌,还有他们身后近千铁鹰骑兵们,纷纷用固定在左手手臂上的一枚小盾挡在面部上沿,身体前倾、双腿夹紧马腹,催促战马再次加快速度。
不得不说,骑兵的对矢防御力非常糟糕,尤其是面对弓弩平射的时候,战马冲刺的速度会反向增强敌方弓弩的威力,除非是像魏国的游马重骑那种不惧飞矢的重甲骑兵,否则,以骑兵队进攻弩兵兵,先天弱势,很多时候往往还未靠近对方就已伤亡大半——当然,一旦被骑兵近身,那就轮到骑兵对弩兵展开一面倒的屠杀了。
而铁鹰骑兵,虽说配备着青铜质地的厚甲,但从本质上来说,它仍然属于轻骑兵,这就导致在北燕军弩手的齐射下,阳泉君赢镹麾下近千骑兵开始出现伤亡。
在一阵“噗噗噗噗”的乱响中,许多铁鹰骑兵左臂上的小盾被轻易击碎,威力不逊色魏弩几分的强劲韩弩,其射出的弩矢射穿了许多秦国骑兵们的手臂,然而,这却并非不幸。
真正不幸的铁鹰骑兵,那是直接被北燕军的强弩射穿身上甲胄,当场翻身落马。
在一阵阵马儿嘶吠声中,一名又一名的铁鹰骑兵在策马飞奔途中被弩矢命中,一头栽倒在地;有的甚至还会连累到身背后的同泽,将其胯下战马绊倒。
然而,即便陆续出现伤亡,但这近千铁鹰骑兵冲刺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只见他们一个个几乎将身体平贴在马背上,死死夹紧马腹,企图利用胯下战马作为挡箭的掩护——这仿佛是对坐骑同伴的漠视,但事实上,却是骑兵防御弓弩齐射的标准姿势。
在一千五百名北燕军弩兵的齐射下,冲锋在前队的铁鹰骑兵,约七成的战马皆被弩矢射中胸腹,或兽性大发,马目泛红死命向前冲,或哀鸣着栽倒在地,连马背上的主人掀落在地。
终于,这近千铁鹰骑兵冲过了箭雨。
而待等阳泉君赢镹直起身,回头看向身背后时,他发现,方才那一波齐射,使他背后的铁鹰骑兵少了将近一半。
『伤亡四百骑……么?』
阳泉君赢镹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悲哀当即就被坚定之色所取代。
当然,这『四百骑』的伤亡数字,只是大致估测,毕竟『伤亡』人员中,也有战马被击毙、而骑士却侥幸逃过一劫的秦国骑兵,只要给他们一匹马,这些掉队的铁鹰骑兵就能再次上阵杀敌。
不过暂时,那些掉队的铁鹰骑兵,就跟不上阳泉君赢镹这队骑兵的脚步了。
近了,更近了。
由于间距的迅速拉近,阳泉君赢镹已看到了对面北燕军士卒那仿佛刺猬般的长枪阵。
是的,北燕军,作为常年在北燕与东胡交战的韩国步兵军团,他们所采用的『步卒对骑兵器』,那是长达一丈余的长枪。
这种北燕军的长枪,皆是用优质的竹材作为枪杆,套上尖锐的精铁枪头,既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但分量亦不会过于沉重。
北燕军『枪壁方阵』——这是东胡骑兵至今都没有突破的兵阵!
同样,也是柳吉、岱瑁等北燕军将士心中的底气!
『……来啊,秦骑!』
曲侯柳吉拔出利剑,剑锋指向迎面而来的铁鹰骑兵,奋力吼道:“准备应对!……「伏」!”
话音刚落,前排韩军士卒侧身扎稳脚步,后队的北燕军士卒则迈前一步,使长枪阵密集了一倍有余。
那些层次不齐的明晃晃的枪头,纵使是阳泉君赢镹都感觉心底泛起几丝恐惧。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给他带来如此压迫力的步兵。
“君侯请就此止步!”
铁鹰骑兵中,阳泉君赢镹的亲卫伸手拉住了其主上的缰绳,而另外一名亲卫,则高喊着代替阳泉君赢镹冲锋陷阵:“击破他们!”
瞬息之间,前队上百骑的铁鹰骑兵,速度丝毫不减,一头撞入北燕军的长枪阵当中,只听人喊马嘶,那上百骑铁鹰骑兵,有大半竟被那些一丈长的长枪刺穿身体。
『华鴩(die)……』
阳泉君赢镹睁大了眼睛,龇目欲裂。
因为被那些长枪当场刺穿了身体的铁鹰骑兵中,就有方才代替他冲锋的那位亲卫。
“凭你们……亦想挡住……赢镹大人?!”
只见在附近众北燕军士卒惊愕的目光下,那名叫做华鴩的高大秦人,睁着让人惊骇的眼睛,不退反进,任由几杆长枪的枪杆穿过他的胸膛,挥剑向其中一名呆若木鸡的北燕军士卒斩了下去。
下意识地,那名北燕军士卒抬高手中的长枪企图抵挡,却被华鴩一剑斩断长枪的竹质枪杆,顺势砍下其半边脑袋。
“噗通。”
尸体倒地,红白秽物流了一地。
再复一剑,华鴩又劈死一名惊骇莫名的韩卒。
看着这个胸膛被贯穿、似牛一般喘着粗气,仿佛随时都会栽倒在地的秦国士卒,附近的北燕军士卒们,只感觉头皮发麻——秦国的士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
“他已是强弩之末,杀了他!”
不远处,北燕军曲侯柳吉沉声喝道。
话音刚落,一名北燕军伯长弃了手中已折断的长枪,拔出利剑,斩向华鴩的脑袋,准备将这名悍勇的秦人的首级砍下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匹骏马撞死在北燕军士卒们的长枪阵上,马背上,一名魏将垫脚越过人墙,手中的长柄战刀唰地一声横扫而过,将那名北燕军伯长拦腰斩断。
“可不能眼睁睁看你等以众凌寡。”
甩了甩战刀上的鲜血,魏将、商水军大将军伍忌淡淡着说道。
『什么?!』
附近的北燕军士卒们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越过了他们的长枪壁阵。
当即,后队的北燕军士卒们,便将手中的长枪刺向了伍忌,然而,只见伍忌左闪右避,挥动着手中长柄战刀,轮圈挥舞了一圈,周身的北燕军纷纷受创,竟凭一己之力,就撕开了一道缝隙。
虽然仅仅只是一丝缝隙,但对于枪壁阵外的铁鹰骑兵来说已经足够,只见阳泉君赢镹奋力挣脱了亲卫,手中利剑,随同着一名名铁鹰骑兵冲入了这道缝隙,将这道原本微不足道的缝隙越拉越大。
『可恶!』
北燕军曲侯柳吉咬牙切齿,怒视着在远处大杀特杀的伍忌,举手指向伍忌,喝道:“围杀此人!”
话音刚落,伍忌仿佛是听到了柳吉的呼喊,转头看了过来,那种仿佛凶兽看到猎物般的眼神,让柳吉不寒而栗。
而此时,一名阳泉君赢镹的亲卫来到伍忌身边,翻身下马急喊道:“伍忌将军请上马!”
“多谢!”
伍忌翻身上马,挥舞着手中的长柄战刀,径直朝着那曲侯柳吉杀去。
见此,几十骑铁鹰骑兵纷纷跟上前去,毕竟战前他们就得到过阳泉君赢镹的叮嘱,知道这位伍忌将军乃是魏公子润麾下头号猛将。
不得不说,这位商水军头号猛将,果真悍勇,单人单骑杀向那曲侯柳吉,沿途竟无人能够阻挡,但见战刀抡飞间,血光迸闪,众北燕军士卒纷纷败退,有的被削断了手臂,有的被击碎了头颅,好不凄惨。
远远看到这名猛将冲着自己径直而来,曲侯柳吉心中大叫不妙,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又不能抛下士卒逃跑,只能咬着牙命令麾下士卒抵挡伍忌。
然而,不过短短盏茶工夫,伍忌率领着上百骑铁鹰骑兵,依旧还是杀到了柳吉面前。
见此,曲侯柳吉退无可退,从亲卫手中夺过一杆长枪,等待着伍忌杀到。
十步、五步、两步……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只见曲侯柳吉腹部呈现诡异的凹陷,噗通一声栽落马下。
『可恶!这家伙,绝非寻常将……』
弥留之际,曲侯柳吉使出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看向那个击杀了他的敌将,却见对方随意地甩了甩手中长柄战刀上的鲜血,环视四周,仿佛在寻找着下一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