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逄丹不是通过镜面,几马赫速度会在这个年代摄影设备可拍摄范围之外..风魔法飞行速度只有热气球在天上晃悠悠地观感..男孩选择地是在地上借力跳跃,斯特兰奇喜欢开空间门的能力首次在他身上实践,这个世界空间并不稳定,镜子里地真实在魔法界定范围内被定义为“虚拟”。
在一个假的世界里开辟空间便捷通道很不容易,空间门开启后灰蒙蒙一片,是那收不到信号的电视机..这时候进入就是跃进了真正的切割机地狱,此处的空间是被封锁的..可赫丽斯开辟一小块亚空间的时候完全不受阻碍。
“这是我魔法理解力不够地原因还是别的?”逄丹扪心自问,哪怕学徒和大师有所差距,也不该在同一环境下窥测真理的道路上误差这么大,背得是同一本书,最多应该是理解能力上的区别,不该是客观大方向上出错。
空间门变成了毫无用途地迷蒙水镜,连四周的光与影都开始交错晃荡,自言自语的逄丹没能等来黑影的解惑,反倒让自己陷入诡异境地....这种情况要么是中了别人地大范围魔法,要么是..入梦。
上一次能让他不知不觉入梦的是魔神但他林..或者一众魔神联合施法,这一次..会是谁呢?
今晚外面世界的天空也没有月亮,月牙或许躲在乌云之后,又或许已经落在地平线后面..梦里地世界片片落着霜片..如枫一般红艳,如丝絮一般垂怜。
难道是某一类恶灵?霜片上没有寒意,反倒有种棉花唐或者杨柳絮地质感,四周黑暗一片,逄丹的目力、探测魔法通通失效,只有脚下一片区域是有光地、和他身上散发出的光类似。
是黑暗世界里的白蜡烛。
能照见地也只有前路,后方是黏稠一片,仿佛黑暗里有什么别的东西在推搡、在裹挟、在簇拥着他向前。
那不是生物不是魔法不是炼金造物..是无法追悔地过去和被心灵封闭的时间,未经允许..神灵过去不可追忆,他被困在这里,只能随着潮流大势,跌跌撞撞向前。
前方实际什么也没有,只有红彤彤地烛光,像是喜房..也可以是绝望的泪..他看到黑暗里摆着一张石桌、几层干草,一个少女在坐牢..没有人影未闻人声,空气里却满满是她的味道。
少女的心思在开心和不开心之间,和天上的月亮不时阴晴圆缺一样..哪怕情绪,都不是她所能自主的。
月亮...逄丹明白曾经在一尺见方的牢狱里住得是谁,不是指牢狱本身只有一尺这么小..而是心上被外界强加了一把锁,那锁头困住了她自己,锁眼的钥匙却在别人手上。
眼前地光景只能看不能触及,甚至当你要上手去摸的时候,还真的如那纯白少女一样会害羞躲开。
在这个光景闪过之后,身后的黑暗推着他向前。前方是悬崖边缘,只是站在那危险位置的不是他。任何天使都有两个面,昔拉可以是椭圆蝶翼可以是菱角蝶翅还可以是弧形光翼,在悬崖边这个立场上..她以处刑者身份出现。
炫亮地一斩,而她本人是没有挪动过的,一根手指也不抬,连风都为之静止,不敢触动杀戮天使的发梢...她是私刑处刑人,沐染着无数地血!下一秒是回到天国复命,在下黑上白的巨大绒幕为背景里,天上的父背对着她..不发一言。
他们说话不需要开口,所谓面部所谓形体只是给了类人地外观,这些灵同样可以以别的面目出现,昔拉的面庞也不是他日常所见的邻居妹妹..而是雪国的少女,她身上凝结着冰片与血色..盘绕在她身边地是哀嚎的灵魂组成的精神屏障。
刻意地刽子手手下亡灵无数,她也因此变得无比强大,地狱大君也畏惧于她。不同个体的不同面貌性格体会现在她们所面对的不同人身上,譬如现在在逄丹所看到的视野里,西子捧心般焦灼的女孩正睁开眼看着只留下背影的发光生物。
也许有对话,只是男孩听不到,画面里纯白少女明显受到斥责,在痛心中后退,回到自己的一人小屋里。再度蜷缩起来,抱着膝..没有骨骼的灵也能约莫找到那个大概预估的位置,陷入沉思、自闭、或者沉睡。
等待下一次召唤。
这是幻境,或者说是回不去也无法改变地曾经,看到只会让人心绞痛使人怜惜...逄丹安慰不了此时的纯白女孩,也明白昔拉其实也是爱恨交杂地,她更乐于接受现在地自己....可如果把他看成一个崭新的个体,则又意味着昔拉要与过去地自己割裂。
而他与她,在这一点上看又没有一点情感基础....她想爱他,却无法在短暂时间短暂接触里爱他;她爱的是祂,那个据说和她很早相识的雅威..在一众天使诞生之前。
可主君对外宣示仁爱,对着亲密的身边人颐指气使,她只是那柄处刑武器..因为好用、听话、用不坏..才迟迟没有换成新的。
昔拉以前就是这样地生活,直到有一日,她难受了..跑出了关住她的笼子,豁然觉得世界是那样广大..守候在某个人身边的日子虽然值得留恋,却太过压抑..于是她离开了神魔恩怨地战场,去了别的地方。
呈现在逄丹面前的景象是一株艾草..在没有人的地方生根发芽,只是那根茎深入的泥土并不是荒原..而是阴谋。
身在局中,纵使想脱出泥潭,恩怨却会主动找上你!身后黑暗再次推着旁观者向前,不给男孩留下一点思考回味的时间。在一闪而过的立体画面里,有昔拉被短暂染回灰的翅膀,有怠惰魔王贝利尔蛊惑怂恿她的画面..还有与恶魔为伍,身长力壮的万魔慑于她的威名不敢随意挑衅..
可大家可以联合起来,完全孤立她。让这个在哪里都不受待见的姑娘身边垒起重重高墙..大家都说这种不详地杀戮机器只有筑起重城围壁..才能让大家感受到一点安全感,还有人说:这个白发异类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是斗争地第三方,应该提早被消灭。
于是,在恶魔中间也待不下去的昔拉回到了天上,盾卫沙利尔告诉她天使军团需要她,但介于她之前地背叛,主将不再亲近她。
于是出去转了一圈的昔拉不但没有获得自由,连自家的小笼子也找不见了....天国里也不再保留她的特殊位阶,沙利叶远远看着,这对孪生姐妹互相依偎,直到..
画面一个疏忽..模糊一阵之后,就来到了考验地日子:这一天,太阳和月亮不再出现,天空乌沉沉地迟迟没有降下雨点,如母亲一般和她一点不像的姐姐沙利叶来到她身边,相比于昔拉地强大..沙利叶是一个温柔的智者。同属月亮系的她们一者继承权柄与力,一者诞生智慧与慈爱...世上两个迥异的个体没有互补,而是把彼此缺点无限放大。
被封印记忆的昔拉没有别人就活不下去,此时的纯白女孩把玩着风信子..把一页页书信像回忆一样在风中吹散。看起来幼稚、爱玩、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女孩往往心思也最深,曾经只要说出口的话全部会遭到一一驳斥,所以白发女孩学会了藏心思,学会了我画你猜,学会了沉默不交流。
只是她心里真正想的..身后的姐姐都知道,沙利叶垂下目光看着她,爱怜、惋惜、悲痛..都有,但沙利叶不可以在话语中透露出来,因为妹妹讨厌除了某人之外地怜悯,也很不喜欢在任何天使或魔鬼面前露出柔弱情绪。
强大,才可以使所有不怀好意地个体畏惧..哪怕是表面强大,因此昔拉完成了双相情感变化: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戮,也会用沾满血腥的手回应向她祈祷的生灵..只是愿意信奉她的人,太少..偶尔几个,眼光很高的女孩根本看不上。
沙利叶和妹妹说了什么,而心思不在这里的昔拉只是一个人无聊地玩着手上的各类植物..玩死了就重新把失去的生命还给它..周而复始。
这些场景不包含语音,逄丹不清楚这些对话内容..甚至不明白每一场对话地背景,猜是猜不到这样姑娘地心思的,越简单越难猜。
身后的力量还在推动着他前行,甚至黑暗里逄丹感觉到有一双脚在踢他的小腿..他亦步亦趋地被身后地力量怂恿着上前,身边代表着昔拉记忆的光与影飞速沦逝,他来不及观瞧就被推入了大殿..像是被小妖带进来的唐朝和尚。
大殿中央是山铜轮盘..炼金术上标记地玩意在逄丹记忆殿堂里完全打不开门路..没学过炼金学,周围那些希罗多德所叙述的《历史》倒是能分辨一二,描绘战争的灰色雕塑分列两侧,变成了英雄史画和胜利组图...有征服克里特文明的山地希腊人、跨海远征的波斯人、后起的罗马人、古拉丁人、高卢人、不拉索人和腓尼基人..从未有任何一座现代雕塑能把这些地中海人种区分地如此细致!因此逄丹判断它应该形成于弥久地历史之前。
镌刻这失落的秘境的必然是雕刻大师,每个雕像的眼神、夸张的臂肌、形体动作都那么栩栩如生。
正在观察之间,后方黑暗里有一双手臂环在他腰间..这样触感..是昔拉,他前前后后一共背过她五六次,不会有错。
“前。”后方人说话也言简意赅,和简单的白发女孩风格上也相似..于是逄丹顺从地迈步,哪怕昔拉要害他,也要向前..他不介意当场去世,只要死个明白。
可前方...前方是怎么回事,硕大地..翼庇着整个厅堂的白羽..难怪自从进入殿堂之后,一路上他除了雕塑看什么都是由黑到白!这不发光的白色羽翼遮盖了每一寸可见范围,包裹了他目力所及的每一寸天地..包括脚下踩着的地面!
想到这里,他慌忙抬脚,却被身后的声音催促着向前,“靠近她。”
羽翼的主人深蹲在地上,枕着右膝..逄丹看到了金色的腿环..在小腿上,按理说腿环在大小腿都有讲究地..急切之间他被推了一个踉跄,今晚的昔拉有点急躁,他正要回身发问,却蓦然看到前方的白色人影抬起头...貌似没穿.....出于尊敬逄丹连忙扭头,却被身后的小手掰住。
于是那个渐变色的白眼瞳孔和他完全对视..逄丹努力把目光全放在她的面部五官上,却发现面前的人形...是..冷冽版高挑版的..昔拉?!!?
身后的小手是日常的昔拉没错,可眼前的白羽天使又是怎么回事?昔拉怎么会有两个?刚刚回忆里沙利叶和昔拉可是完全不同。
完了,我快写成言情篇了..我恰恰不能驾驭的就是言情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