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400 白马黑羊

“我不赞同你，从根源上否定你，虽然你不会懂！”站在他面前无视城市的破坏也无视人质的男孩这样说，刚刚他暂停了时间，时停对于魔神的限制最多两分十五秒，对于八九千马赫的人来说，他可以绕着地球往返两个来回都绰绰有余。甚至可以到达外太空，将近地球的空间站点掉。

“你不过向往可以烧杀抢掠的自由！向往着混乱的秩序，这样，你便可以实现个人的所有抱负，那就是你所理解的价值？！”当同样不顾生死的骑士和在地狱大蛇加持下力量达到一千万吨的魔神展开近身战的时候，世界发生了裂隙。一切场景复原，损坏的路面和倒塌的房屋一切如旧，灾难根本没有在这个星球上演过。

谈判人到达了，那是黑西装的开朗男人，他有如晨星一般的目光让人们不得不注视他。双方不欢而散不过才两个小时，这位堕天使之主就如约降临。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说明它！”如同星辰一般闪耀的男人路西法指向了场中央被压制住的魔神，“他被我所拯救，却不能成为我的眷属，因此我认为我的立场是没有偏袒的。人在评价纷争者之时总是会预先占有一个制高点，不这么做的也有一位，那是命运与正义的公平女神忒弥斯。”

“而她，刚刚被你杀死不久。秉持公理法义的父神。”他尽可能唇角上扬地笑着，不含褒贬地暴露着“过去的事实”，那笑容里看不到一点点欢乐的成分，路西法和他的笑容其实是相似的。

面上他们尽可以欣喜，面下却不可能拥有欢乐。

穷人和富人都有可能不开心，而掌握权柄的人将告别快乐，欢乐意味着放松，心神松懈意味着给对手进攻的机会。

“你来干什么？向我证明你始终是对的？那我可以承认：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烧杀抢掠也是，拉帮结伙亦然。反正没有人阻止你将正义的冠冕戴在头上！”如果可能，我早就把你打死，而不是在这里一遍一遍忍受“调停”与正义立场的废话，悖逆之人拿这样的敌人无可奈何..拉结尔在装死在谋求更大利益，他不想再妥协一次了！上一次付出的是昔拉的半条命外加一个宇宙。

“对错？”堕天使之主轻笑一声，“利益？”“真知灼见？”“世界真理？”

“都不是。”他顿了顿，走到战斗的两者身旁，分别嗅过他们的味道，先来到欧利昂身边：“你只是想要自由，放任本性的自由，对不对？”

继而不等对方回答，就主动将未说完的话题继续下去，“可现在，你没有了最初的心思。战斗就是战斗，你只是想着将面前曾经带给你伤害的暴政者杀死？”

蛇尾的狮子下意识点头，他不臣服于人，却不会去反驳强大者说对的话。拼死奋战的狮子内心就是这样去想的，最后无关道理，大家只是搏命厮杀...决胜负是亘古以来的规则，杀戮和生存是蛮荒年代流传至今的主体。

魔神与悖逆之人都没有认为这种解决方式是否为谬误，言论基本解决不了仇敌，于是大家通过决生死让力量裁决能活下来的人。

“那么在你眼里，曾经虐待你、限制你的暴君便是恶的化身，而你身为恶魔，要的不过是自己的自由与权柄，你在心里斥责对方为恶？”

欧利昂没有否认，随着路西法的话语而点头。晨星天使继而转向正主，“我相信你心中有着同样的判词，可现在，你心中严格定义邪恶的人却在内心认为你是恶者，且有理有据..父神啊，难道你要说恶者的逻辑不可依从，你的判断才是一切？”

“或者将我变成我们，实现多数人的暴政？”

“你为何不能认可别人的判别呢？难道你永远正确？难道世上只有你占据公理道义？或者这个被发明的词汇只是党同伐异的工具？”

晨星天使笑着看向他，为着乌七八糟的言论很是开心。他表现地越叛逆，也越证明着这个堕天使心里的恨有多深。

“我当然可以修改现实的一切，将你变成真正的撒旦。我才是原生的主宰..你是恶魔之主。打败了我，窃取了一切权柄，包括日与月，想一想那种情况吧..世上的真实与虚幻究竟是什么？公理和正义又在哪里？守护和毁灭的界限在哪？你又在维护什么？”

“父神啊，你的正义，究竟是一己私欲！还是所谓的、向我们一遍遍灌输的真理？！”

“你说‘真理的主人从不彷徨他顾，只有伪善之名者才须淫祀颂祷’......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看看无数个宇宙吧！这里之内与这里之外的！哪一样在地球、在银河系的信仰不在念叨着你的恩名？可这伙人烧死女巫党同伐异，告诉别人其他神都不该活着统统要去死.....这就是你教给他们的！”

“是的，箴言注定只有少数人记住。因为信仰你的人都能看出你的本性！这些虚伪做作的一套他们一学就会。于是不够自信的你也要一千万个怪物一样的炽天使围绕着你高唱赞颂之歌。包括贝利尔那个崽种在内，炽天使们一个个都是看不出形状的怪物！”

“那是照着你的模子造出来的，你让我认你为天上的父，却忘了我本是巴比伦的神。让人屈从者得不到如云之水，得不到真意的回报..您是否认同呢？”

“你的念想就是让世界重归混沌？”听了半天话的人直接以结果提出反问，堕天使之王的理念里不过是人人各有善恶，当冲突来临的时候强者胜，弱者从身心上被抹去....这是在内涵他？？

他一直以来做过的事情无外乎一样：从恶魔或者恶人手里夺占他们的身心与魂。现在所谓的晨星之人告诉他：正义与邪恶统统不存在，只是人心的利益导向...他明白，恶魔引诱人堕落的手段不外乎让对象先陷入自我怀疑，再从心灵上使之产生想法上的偏移。

问题是：他已经很疯狂了，不需要被他人引诱着堕落，再继续受到另外的支配。

“我只是想说，最该死的是你，路西法。我憎恨你，不管原罪与否，也许少了你，世界不会变得安稳不会风平浪静，但耳边一定清净许多，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雌性生物能生得下来你，没有把你憋回去真是一种失误。”

“因此怀着母胎怨恨的你开始祸害世界。”

骂人的话并不能使得堕天使因此感到不悦，在地狱里无所不为的晨星天使貌似有一副好涵养，他看着不悦的对手轻轻地笑着，“如是这些话没有引起你的思考，你也就不必因此感到愤怒，并因此增添对我的憎恨。”

“不管那究竟是何样原因，你终究只是冲着我，冲着被你视为敌人的个体而来。而不是老一套地重复别人的真理与罪行，甚至在划分罪恶开始之前，你就将我定性...这不过是暴政！”

“你以那个人是你的敌人，于是在审判开始之前就以那个人为有罪的，事先定罪是每个法官都应该做的事情。”

.....“你的预先定罪里提到了法官，那是文明里才有的职务，难道你任从有秩序者对你的审判？能审判你的该是绝对暴力者，因为别的审判庭都不该存在。”思想滑坡就该一路到底！悖逆之人顺着对方的话一路摇滚下去，变成了以暴力解决一切都凶暴理论。

他固执地认为堕天使就是如此，不值得交流，更不值得有共同语言。现实哪有那么多一笑泯恩仇？除非一方舍弃的利益到位，而另一方在绝对利益面前思想达成觉悟，将自己关进思维的牢笼。

恶狼们注定杀来杀去，两个狼群的首领也注定只有你死我活，只要他们的牧场重叠..至于一方退避..食肉动物会趋利避害，而人和神有时候都不会，只要情感到位，便是生死相搏。

黑衣的男人看着他，忽而笑出声来，将自身严肃的立场和话题主动打破：“你难道还期待有所谓英雄主持正义执行杀戮的时代？这儿是可悲的牧场...我想我可以明白你为何是祂的指名者，本质上，你们的想法完全趋同！”

英雄将不再是英雄！这是我的决算！来看一看这样的世界吧！当所谓的“有罪者”的身份与英雄对调，人们又会怎样看待他？当初，你创造的那群以形为基本的灵体，要我们服从他们的令，就如同你亲临一般。

天使们讨好着你，下级天使们、有四翼者和六翼的人纷纷为之卑躬屈膝。最后忘掉他们的也是你！你不以你立下的信为誓，当一次面子工程过后，便忘了立下旗帜前的讲话。

现在，当打击人与受打击者身份对调，当人们声讨号称要恩庇他们的人，你又该如何应对？

是无奈地向我掀桌？还是和那群傻瓜站在一起，进入我所设计的游戏当中？

堕天使看着被命运线缠死的人，让他的从者切茜娅来监控这一切。晨星天使要掌握的是多元宇宙的每一处违背其意旨的地段，而不是单单和旧主纠缠。

宿敌的遁走给了心灵暂时的安慰，对方放弃了地狱大蛇子孙，蛇尾狮面魔神欧利昂的二次生命。并将之作为礼物，送给放浪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