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430 沉沦迷雾

在一个地球日之外..是的，同处于一个大迷宫上下阶的人并不在同一天，或者说，当时间刻意被定义的时候，“今天”与“明天”可以在同一平面上实现重叠。

克拉克看到了无数个他曾认识的人，那是大都会的夜景。虽然超人天天看的乏味，此时却又无比怀念。

那个时候，他在星球日报工作，整个城市以守护星超人为荣，路易斯陪他在下班之后赶稿...是的，他们经常加班，或者总是。只不过超人不会感觉乏累，那是最不可遗忘的一年半时光。

后来，莱克斯工业就盯上了他。并将他一切竖立在外的形象全部捣毁，一切与之相关的文化元素全部禁止在公开场合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莱克斯工业的正面形象。

莱克卢瑟不仅是大都会的英雄，还是星城的。每一幅比时代广场还大的宣传栏和商业荧屏上都有老光头的身影。而在人们视线平齐的夹角，播放的是超级英雄们的黑料。

没有地方可以理论，因为军火公司背靠联邦政府，除非超人想要干预现实政治，否则他就没法改变现状。

于是试图拯救一切的人先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这就是超人站出来当大家的英雄所要支付的代价。什么都会有代价，就像白手起家先要支付良心一样，只不过有些真理很廉价，廉价到黏附在人的身上，怎么也赔不掉。

看着眼前的大都会，他一时想要落泪，当奔涌的情感将将要冲破堤防的时候，他的力量，他现有的宇宙至高神黄金百万超人的力量又将他的理智拉回了前线，抵抗住了回忆情感的诱导。

是啊，路易斯不在了，星球日报打工的那一段也已经成为了过去，那不过是记住它的人关于另一条时间线上的美好幻想，当前宇宙的路易斯已经被曼哈顿博士修改了人生，那个女记者死于2001年，正是他站出来的同一天！

多么讽刺，那是那个死掉的博士在嘲讽他的个人英雄生涯。或许正是数十年的超越者量子力的探究让那个疯掉的博士成为了世间最清醒的人，他才是！

不然他为什么要一手毁掉他和同伴们一同创立的最早英雄组织，为什么要亲手杀死理念不合的同事们？难道疯掉的不是他，而是世界本身吗？

真正病倒的人是我们？而我们要将那个清醒者当成疯子，按到在病床上，给它注射麻醉剂，给它做截肢开颅手术？

克拉克·肯特先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全世界理应没有这个形态的超人可以感到畏惧之物了，全宇宙能与他抗衡的不过寥寥数人，当人强大到一定地步，那么他自己是否就成了自己的大敌呢？

这个想法始终在思维里徘徊不去，他厌烦地看着眼前虚幻不实的大都会，以绝对的意志干扰了魔神对于他的布置。

现在他是单体宇宙最强，万变之主虽然涉及多元宇宙，却在多数宇宙里都称不上最强，于是亚斯塔禄的力量被黄金圣超人覆盖，当肯特先生抹去幻景布置以后，没有第一时间与别人会合，而是躲进了自己构造的小屋内。

那里的陈设已经没有了他与女记者生活照，也没有他与农场主养父一家，以及热心的牧师亨特一家子..什么都没有了，对于已逝的人，他无能为力..虽然他尽可以深入塔尔塔罗斯甚至是恶魔们所处的地狱，将灵魂拉回。

却挽救不了任何遗憾。

“我是卡尔·艾尔，不！我是克拉克·肯特，我是一个人的克拉克，还是世界的超人？”他扪心自问，现在世界不需要他，哪怕人们愿意跳着舞献祭给恶魔，也不愿意天降一个超级恶棍来拯救他们。

“世界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可以一个人战斗。”金闪闪的人型耷拉着脑袋，深深埋首于他一贯工作的书桌旁边，那是曾经他给路易斯赶稿的地方，随着过去的修改，那已经变成了别人的书桌。

甚至路易斯死于当记者的试用期内，根本没来得及拥有自己专属的办公桌。

我知道，世界充满了意外。我们为了别人急匆匆赶路，总也避不开一场车祸...还有身怀恶意者的意外，有些人，他可以用考验我的目的，一次次为难你，就因为他们认为我和你..应当是绑定的。

现在的你多么幸福啊..我应当为你感到开心！站起来、昂起头来的超人看着周围陌生的办公地点，一拳砸碎了所有被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

现在的你，没有了纷扰，在地下的国里..不用担心地上纷扰的一切，甚至你都不认识我，只是一个死在车祸里的女青年..这样很好，已经很好了。没有了泪腺的金光熠熠之人从牢笼一样的心灵窗口里看向外界。

虚伪的灯火依旧把世界照得通明。

我不需要在世上有任何牵挂，克拉克老爹、我的亨特教父、还有你..路易斯，一切的一切，连过客都已经算不上了..没有联系却被我单方面记住的事实，那能是什么呢？不过是外人听来嗤之以鼻的臆想。

抛弃幻想的超人展现神圣之躯，他光彩熠熠的身体光是光芒就已经照散了笼罩在仙女座和猎户座之间的阴云，他回来了，他是无牵无挂的DC百万黄金超人，他是这个宇宙的真神，他有资格上起源之墙，有资格打倒达克赛德，并成为如今由迦可汗需要苦战的敌人！

万变之主被完全放弃了牵挂，一心只想着杀戮的超人撕开了领域的裂口，魔神为之震惊，他想要求援于他如今的主人路西法，却联系不上这位堕天使之主。

坐在自己宫殿里的奸奇大魔惊恐地看到银河系被闪闪发光的克拉克分割成数片，看到上百万的、遮蔽住太阳的堕天使军团的一部分兵力被超人一个个消灭。

六翼者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数合之敌。

万变之主惊恐地开动头脑，却想不出应对反制的方法，只能祈祷在无数的回环迷宫中这样的宇宙之神很难找到真实的自己所在的那个寝宫，只能祈祷面前的敌人能忽略它放过它。

又一位破界者降临了，那位穿着五六十年代蓝色呢子和貂皮大衣混搭的上下身风格让人觉得眼前一黑，那个可以穿透宇宙界限的真神居然是真的穿着手工布料的衣服。

那个头戴王冠身高四十米的巨人不过是坐在游乐场里可笑的绿皮休憩沙发之上，伸出塑胶手套包裹的四支手指..与其说那是手指不如说是发达恐龙的爪子，或者儿童动画片出现的搞笑人物。

他的唇角抹着口红或者可笑的辣椒油，他的身侧，带有黑魔法的棺木里头静静地躺着一位蝙蝠侠，那就是蝙蝠侠，虽然和当前宇宙的布鲁斯·韦恩有所不同，老了的蝙蝠也是蝙蝠。

那个人头顶上还有歪着戴的可笑的冠冕，发亮的惨白涂粉面孔、还有一头刺猬一样的绿毛，加上身边刻意扮丑的哈莉奎茵...那是另一个宇宙，也是所有宇宙中最强版本的J先生。

国王小丑。

他一出现，就锁定了这个宇宙他所要捕捉的目标。有四指的大手就直接伸向万变之主的棋盘某个角落，那里静静地关着当前宇宙里昏睡不醒的蝙蝠侠。

“哦！看看你，不管我到了哪里，你都是这么狼狈！”

“早跟你说过了！没有了我，你什么也不是！哈哈——这个宇宙..果然，同位体的我已经死了！这是..喔，天国降临的宇宙——我要见一见无所不能的耶和华，喔哈哈哈哈哈哈——”

公鸭的笑声又尖锐又粗哑，国王小丑可以将两种音色完美混合，他某种意义上“救出”了布鲁斯，像是儿童买到两款限量手办一样，哪怕重复了也要为此类比。

“哇，布鲁斯和布鲁斯不一样，我还以为每个叫韦恩的家伙都是同一个呢！”

“闪点悖论的宇宙里那个托马斯也是特殊的，别的宇宙里哪怕布鲁斯死了，托马斯活着..托马斯和托马斯也是不一样的！就好像现在的小丑先生不能叫小丑先生，而应该叫他国王！”

把没逻辑的数者串联在一起，正是精神病院的入院诊断标准。

万变之主看着疯疯癫癫的小丑，它犹豫了..眼前这个家伙的力量在它之上。而疯子的行为逻辑无从判断，只知道大约蝙蝠侠限量版玩具让他珍视..可又有什么用呢？它总不能再花费力量将对方也框进迷宫里。

那个闪闪超人已经是例子了，对方脱离了他的控制，开始一个人单刷堕天使军团。而精于算计短于正面战斗的奸奇大魔无从解决。

“喔啊——又一个..怎么说呢——”国王小丑在重重迷宫中找到万变之主每一个都不同的身体，“每一个你，都像一面面镜子那样别致。”

镜子可以映衬出万物的倒影，小丑的形容恰如其分，喜欢隐藏自己、并隐藏到忘却了自己的人真正的面目，亚斯塔禄就是那一位抛却本来自己的人。

当面目与真名都被舍弃的时候，它正面作战能力的确会下降，布局的的能力却会上升，更是完全地隐藏了自己的弱点。

可以同时消灭监视者、反监视者与幽灵的国王小丑也找不到奸奇魔神的动向，戴着高高顶冠的小丑也找不到魔神的位置，他只有一个个捏碎对方千奇百怪的分身。

享受着玩弹珠和捏水泡的乐趣。

可这会对被困在其中的人和布局者都造成影响，事至如今，奸奇大魔的每一个捏造的小世界里头都困着至少一个“值得收藏和毁灭的对象”，他们大多不堪折磨、或者被单纯地玩弄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