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下一会吧,送别的时候,也由我指引你归乡的路。”
女人以安抚的态势说,这样的语气很像一位母亲,尽可能的不引起某个老男孩的逆反情绪,这样的女人啊..是高贵的雪莲还是牡丹呢?罗根觉得他离自己很近,而实际上,对方哪怕是手臂,离他也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练过瑜伽的资深修行女性希望能洗去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并由衷地希望这种想法不是她一个人的私心。这不是古时代人们驯养野狼成为家犬,而是像心灵拯救者那样,给另一个迷茫中的人施救..她是医生,也是开悟者,这种行为,拥有神一般面容的尼泊尔女人如今已经进行过无数次,她在心里,也是这般暗示自己。
孤狼终于点了点头,不论是这个女人身上的庄重圣洁,还是她那类只能在庙宇一类的宗教场所才能说出的独特声音,都使他不由自主地去信服,他也确实感觉自己很疲惫..虽然心里头想着琴·格蕾,想着曾经是战友的大家,却也能忍受这种天各一方的孤独。
无论结果是怎样,他好似都能接受,仿佛命里就带有这种孤独的因子,现在已经成了最显着的基因。
他接触了沙洲里的牡丹,却疑惑面前的姑娘到底应不应该是真人,这是他转过身很久以后才发觉的。按理说,这样混乱的地带,异乡人为什么要选择长久的留在这里,消耗完自己的青春与生命呢?他不能理解,狼都是趋利避害的,并认为不这样做的是傻瓜。
金刚狼和温和绝对不沾边,善良也是偶尔,在他情绪稍微舒缓的时候,会对他看不过去的暴力挥舞利爪。
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依旧为着问题纠结着。这时候,烦人的苍蝇就开始在耳边转悠,并且不知死活的撩拨他:“喂!你可不能被那个女人迷住,哈娜哈提是强力的腕,那莎拉瓦蒂就是柔性的纽带。在荒漠里开的道场,可不是强盗的换金所么?难道你以为天神就善良?”
没头没尾的话只能是那个言行都混沌的海堂直也说的话,罗根记下了这个东洋人的名字,并准备如果离开以后,这个男人还这么讨人厌,就给他来一爪子。
人类之间的憎恨有时候很莫名其妙,不一定非要说什么“三观不合”,有时候第一眼,就会莫名讨厌上某个人。
罗根是看什么都会带着强烈主观情绪的人,他听到莎拉瓦蒂这个根据天竺教派里智慧女神起的名字,也就记住了这个稍微有点黑肤的女人,记住这个有着女神一般威严的瑜伽学习者。
他绕开桩子一般杵在那里的海棠,却看到了落日。
他回头了,那个吩咐完的莎拉瓦蒂早就回返原地,在这里修行永远是第一,身心都要进行。罗根与海棠反倒像是两个多余的边缘人。
这里的钱从何而来呢?罗根想到现实的问题,他看着量少而尽量摆出精致态势的糕点,再看看简陋却如迷宫一般都房间布置,再看看可以完全如巨人一般凌驾他头顶的二三层建筑..无来由地很讨厌。
这里像一座巨大的迷宫,在他几个小时前兜兜转转循着音乐声找到海堂直也那个讨厌的男人的时候,貌似已经走到几百米回廊的尽头,可总也找不到出口。不仅仅是出口,连象征着边界的一堵墙都不曾出现。除开正午,这类日光晒到头顶的微妙时候,其他时候都是有一层淡淡的雾的,很像烧开了发散的干冰,烟气缭绕的。
罗根讨厌这种朦胧的感觉,他是只直肠子,和镭射眼吵架的时候也很少赢过。甚至偶尔,人如其名的冰人爆个金句都能将他驳得哑口无言,罗根经常亮爪子..也许他不够聪明,也许他语言天赋太差...反正一个失忆N次的100多岁男人别想着他头脑里还能拼凑出完整的语言逻辑。
莎拉瓦蒂的身材很好,不是哈娜哈提的纯粹健美,她的体型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加上她独有的走路时候都带起的节奏..导致她一言一行在精神头不够的人看来都只有一个词来形容:天人合一。
因此她哪怕穿着比裹凶上下面积大一些的布料,下身是白色扎腿裤,下摆如充气的气球在脚踝上方微微鼓胀,大腿部位则体现身体的柔韧劲头...按理说这一身瑜伽装束是会勾起忘不了世俗的金刚狼的完全兴趣的...可偏偏女人圣洁的气质让罗根只会盯着她脸看。
她说的话是威严,也是要求,却偏偏如和风细雨,滋润着旅者的新田,如果说她就是驻扎在人间的神灵,那么健壮的哈萨克女人哈娜哈提就是她的护法神。
罗根上下看了两眼就挪开了眼神,他认为这样的打量是不礼貌的,可安全感脆弱的孤狼必要时时刻刻观察周围以排除危险,那个讨厌的海棠在另一边,就像羊癫疯患者那样抖着手掌,在模拟他那块带着丑陋伤疤的手掌还完好的时候。
难得没有过来找茬,罗根也不想去打搅一个貌似还有梦想的音乐人,他只想找个地方看看电视..顺带了解一下外面的行情,虽然在外面,他还是流浪,却无时无刻不在关心那些前队友都怎么样了。
这朵花他记住了,和琴格蕾一样,在狼爪子眼里,应该都是很久都不会忘记的女人。至于海棠,如果他再嘴碎一点再惹人厌一点,大概可以和镭射眼并列。
想到这么多,他有点饿了。这地方除了点心之外,有荤腥味极重的东方卤菜..练瑜伽的没有几个人吃,大约是专为外来客人准备的,就在中央那栋青绿色的大厅里。
那是“大家的食堂”,里头大约有..罗根第一眼望去,就双眼发直。
不是饿了的人被菜品吸引。实际上这里的东方菜式失忆的罗根大部分都不认识,包括纠缠在一起的黄瓜丝和奇特的榨菜。
让他震惊的是那个疑似东洋来的女人。如果他眼睛没出错的话,这个女人把大夫穿的衣服穿到了食堂里?还像模像样地模仿泽维尔学校的食堂大妈?可谁家大妈这么年轻,还穿着这么短下摆的职业..这个大夫大褂似乎是从什么人身上撕下来重新剪裁的,布料面积严重不足!
不过修罗女忍穿了内甲,那是在腰上和肩膀都开渔网的紧身衣..看上去不正经,却是稀有的可以抗住狙击枪的防弹材质。
材料学弱智罗根认不出来那些材质,他只是以前见过琴葛蕾试穿过类似的,还有当时她羞涩的笑容,只是不是对着他。
这个女人哪怕是努力做出职业化的微笑,罗根还是觉得做了化妆的她是妖艳的,和刚刚见过的莎拉瓦蒂就是两种极端,或许这样的女人静下来也能和心上人厮守一方..不过,能被这样的修罗忍者看重的、任务之外的男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这朵优艳之花在做什么呢?她像是刚刚进入角色的专业演员,向罗根递上餐盘,可金刚狼不可能接受疑似敌人的食物,他一掌就拍翻了食盘,站在威风凛凛的对手面前,第一次在陌生的、心里要保护的地方亮出了爪子。
虽然现在还不是饭点,食堂里没有旁人。或者更想得黑暗一点,打杂的已经被潜入进来的女忍者给车翻了。
想到这里,罗根油然而生一股怒气,他寓居在别人家里,结果这里很快便遭遇了仇家..某些阴暗的花朵也在心里悄悄绽放了,罗根觉得自己是带来不幸的人,是罂粟、还是黑色的蔷薇?
罗根恍惚想起多年前有个女人也是声称他是那一株黑色的蔷薇的,带着永远不幸的诅咒,与绝望的、注定失去的爱。
按理说金刚狼是绝不会在临敌的时候产生此类迷茫的,可失忆的罗根会。大脑自动封闭的区域裂开缝隙的时候会刺痛他的神经,让他迟钝下来。
于是在外界仅仅是一秒多点的功夫,他就被修罗女忍脱下的大夫大褂蒙头盖脸,接着是有力的大腿别住他的脖子。
“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妄开杀戒。”女人像是坚持某种奇特的信仰,犹豫的女忍者给了狼獾反抗的机会,毫无怜悯之心的金刚狼弹出升级版的四爪,一下捅穿了夹住他脖子的大腿。
三角锁确实是不错的摔跤寝技,可对他无效,哪怕扭断他的脖子,罗根也能正常醒来,自己手动矫正..不将金刚狼原地蒸发,是无法杀死经受二度改造的他的!他是独一无二的拥有强大生命力的贝塔变种人..是的,在经过X教授裁定后,他变成了评级更低的变种人,学校里负责组织假日活动的体育老师。
这段过去究竟是被当作美好的日子来怀念还是一段职业生涯去铭记呢?罗根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他一闻到血,就亢奋起来!哪怕对方是和莎拉瓦蒂一样的优艳之花,他也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