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来到皇宫门口,便见到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向他招手,他走过去,那太监尖声尖气地道:“可是秦琼秦子美?”
秦琼拱手:“正是。”
“随咱家走吧。”太监说完,便走了,秦琼心想这应当是带自己去禁卫府,便跟了上去。
进了午门,向左一转,行了一段路,再向右转,便见前方左侧一座红墙绿瓦的院落,正是禁卫府所在地了,右边便是含元殿。
行了百来米,才到了入口,正当入内时,就听右侧传来一道太监的叫声:“公主,你不要跑了,再跑就出了宫了。”
寻声望去,就见右边含元殿的走廊上,一个太监两个少女,正向外边跑来。
那前面的少女身穿红色绣金玫瑰襦裙,削肩膀、柳蛇腰,腰肢间系着一条金色汗巾子,头上戴了朵粉色牡丹花,双耳垂着金色耳环。
鹅蛋形的小脸儿粉白细嫩,一双灵动的眼睛中带着狡黠,看着也就十二三岁,正带着身后一个穿粉色襦裙的少女,向宫外跑去。
身后那太监看着三十来岁,有些肥胖,一张大盘脸,正满脸焦急、气喘吁吁地追赶。
只听前面那红衣少女喊道:“死太监,你别再拦我了,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哎呀,公主啊,奴才就是死,也不能放您出宫去啊……”
这边说着,便有一堆太监宫女从后赶来,一边叫着公主,一边来拦。
那红衣公主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跟他们对峙了起来。
正当秦琼看的有趣,就发觉衣袖被人拉了拉,扭过头来,就看到身旁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太监的脸。
他拉了秦琼,道:“非礼勿视,秦禁卫如何不懂这个道理?”
秦琼闻言,忙拱手道:“是秦琼失礼了。”
“无事,”太监说着,便迈步进入锦衣府,道:“跟你说啊,那个云萝公主是个混世魔女,宫里人见了都躲着,你以后在宫里当差,见了她最好也当没看见。
内宫的贵人们大多不会到前朝来的,但这个云萝公主淘气些,也受陛下宠,总是到处跑,陛下见了也就说她两句,并不会把她怎样。但咱们若是得罪了她,她在陛下面前闹一闹,也就够咱受的了。”
“是,秦琼记下了。”
“嗯。”看秦琼态度恭谨,那太监便好感大增,又道:“这宫里的忌讳多着呢,等你待得久了,也就晓得了。我叫张让,在宫里也待了十来年了,在陛下身边伺候着,看你也是个和善的人儿,以后咱也多亲近亲近,有事儿啊也互相帮衬着。”
“都是为陛下办差,自当要同心协力。”秦琼也轻声道。
“哎,对喽,是这个理儿。”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禁卫府都督的办公房。两人被请进去,就见桌案后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长髯大汉,这人正是禁卫都督郑进,乃是永平帝的舅舅,当年永平帝登基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郑都督,人我给您带来了,看需要走什么程序。”张让弓腰笑道。
郑进瞪起方脸上的一双大眼,上下打量了秦琼一番,声如洪钟道:“倒是个习武的料,怪不得中了武举人。”
秦琼点头行礼道谢。
郑进继续道:“原本宫内是不缺人了,但既是圣上安排的,还让你随侍君侧,那便给你在大明宫宣政殿安排个位置吧,上朝时你在旁守卫。”
说罢,即命人取来册子,将秦琼录了上去,给了玉牌,让秦琼留下了龙吟剑,跟着张让离去。
两人离了禁卫府,便直往大明宫的宣政殿去,此时朝会仍未散。从侧门入了大殿,在左边站立了,旁边仍有六个龙禁卫站立着,都在听候永平帝的命令。
秦琼看了眼他们身上的服饰,都是正四品官服,唯独自己是从七品。按照品级,自己是没机会接触皇帝的,这算是皇帝对自己的格外照顾了。
金彩辉煌巨龙盘踞的龙椅上,永平帝身穿绣金龙袍,头戴冠冕,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如今朝上正吵得激烈,正是为江南盐务一事争论。
只见内阁首辅杨仁上奏道:“禀陛下,巡盐御史林如海在江南也有几年了,令其整顿盐务,但却未有大进展,臣请问责林如海,罢黜他巡盐御史一职,另换他人监督江南盐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