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排成了一个长队,带着山匪和粮草银两,从北向南,缓缓行去,直至下午未时,才到了军营,张绣和李傕回了军营,并将山匪带了回去。
秦琼则领着一千多士兵,带着钱粮,向京城进发。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到了长安城。这次守门的士兵自是没再阻拦,放秦琼进去了。
得知消息的五城兵马司周忠和锦衣卫指挥都忙来接应,护着钱粮直接进了皇宫。
到皇宫后,秦琼也就不再管其余之事,直往紫宸殿而来。当下永平帝正在紫宸殿翻阅奏章,小太监进去报了秦琼的名字,永平帝便命宣秦琼进来。
张让自是也跟着秦琼一同进入殿来。
秦琼早已脱了甲胄,卸了兵刃,穿着绣金七品禁卫服,整了整装束,肃然大步进入殿来,拱手向永平帝行礼。
张让也行了礼,向永平帝交差。
永平帝脸上带了淡淡喜色,沉声道:“平身吧。”
“谢陛下。”秦琼抬起一张端正严肃的面容,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双手呈上,道:“陛下,这是此次剿匪的全部经过,和缴获的钱粮的详细数量,请陛下御览。”
永平帝平静地点了点头,详细的情况他已经通过返回的锦衣卫了解清楚了。
侧旁的夏守忠上前接过奏折,呈给永平帝,永平帝缓缓展开奏折,大眼扫了一遍,见其上所述与锦衣卫所言并无出入,便欣然合了奏折,轻轻放到一旁。
他抬起略微有些发黑的眼眸,睁着泛出些血丝的眼珠,望向秦琼,轻启淡淡发暗的嘴唇,道:“这次你干的不错,没让朕失望,不但指挥有度,最后更是亲自上山跟匪徒搏斗,的确没辱没你武举人的名头。
缴获的钱粮虽说不多,但也够京营中用几个月的了。你立了这么大功,觉得朕应当赏你什么呢?”
秦琼低头拱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陛下办事,自是为臣子的理所应当,不敢奢求赏赐。”
永平帝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是其他臣子也都有你这般的觉悟,朕也不必这么操心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永平帝又道:“你虽立了功,但也不宜封赏太过,况且,你还有考取功名之心,若是给你安排的事多了,也影响学业。
等你有了功名才好封官晋爵,也好堵住朝中百官的嘴。暂且,就给你一个锦衣卫副千户兼着吧,另外,龙禁卫也升至从六品。算是对你这次立功的奖励。”
这两个职位都是不高,副千户是从五品官,龙禁卫也不是正品,都算不上多高的官职。
秦琼脸上表现出适当的惊喜,躬身下拜,叩谢皇恩:“臣秦琼谢主隆恩。”
旁边的张让侧目看向秦琼,知道皇帝此举,是要大用秦琼的意思,想着以后该多亲近亲近。
“起身吧。”永平帝说着,就让夏守忠去拟旨,传达六部、明发中外。
秦琼站起身,脸上还带着一丝激动的神色,这一幕落在永平帝眼中,也不禁脸露欣然。这才是一个少年忽受重用的样子,若是一脸沉静、古井无波,他反而要疑心这臣子另有所图了。
永平帝继续道:“对于贾珍之事,现在既已抓了罗屠山所有头目,要询问出来自是不难的,等明日锦衣卫有个结果出来,到时朕自会秉公处理。”
秦琼微微颔首。其实就算是罗屠山的头目指认贾珍买凶杀人,也未必能让贾珍致死。
永平帝眼眸微转,想到赘婿的事,用柔和的语气道:“之前让你入赘贾家,朕虽有赌气之意,更多的是想借此向朝中大臣表明对贾家的态度。
秦汉以前,赘婿众多,影响国家税收、劳役,国家才不得不用各种法子降低赘婿的身份,让他们不再为赘婿,当今赘婿渐少,对其的打压自是没有了,与一般百姓无异。想来你也不会怪朕的吧。”
永平帝这话柔和亲切,与外界传言的严苛狠辣的形象倒是很不同。
秦琼脸上现出一丝惶恐,道:“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为臣子的自当甘受,岂敢有怨言。”
“嗯。”永平帝继续道:“古时向来有男子入赘而改姓的传统,难保贾家不会强逼你改姓,朕这便下道御旨,让贾家放弃此念。”
秦琼心中一动,这的确是个问题,贾家确实可以向他这么要求,但如今时代不同,不改姓者也大有人在,而且,律法并没有这种规定,这仅是传自母系社会的陋习。
如今既听永平帝这么说,知道他这是拉近君臣之间关系之意,忙道:“臣给陛下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