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玉香院。
杨梁正在楼上喝酒,一个青衣小厮跑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杨梁脸色一变,然后挥挥手,让旁边陪酒的姑娘们都下去。
姑娘退去,房门关上,杨梁一脸阴沉地道:“金陵分舵既然已经被剿了,他为何不到其他府道去,到京城来做什么?他不知道这样做,就把我置于险地了吗?”
那小厮弓着身,继续道:“他说他是追着两个小姑娘来了,那俩人害的他家破人亡,妻子儿女都死了,不杀了她们,难以甘心。”
杨梁凝起眉:“小姑娘?什么小姑娘?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他说那两个姑娘都是林家人,一个名为林四娘,一个名为柳如是。那个柳如是还好,就林四娘不知哪儿学了些武艺,很难对付,追了一路,都被她躲掉了。如今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杨梁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让他不要再找什么小姑娘了,赶紧给我躲起来,若是他漏了风声,看我不剁了他。你赶紧去给他安排地方。”
“是。”小厮应了一声离去。
杨梁端起酒杯想喝一口酒,但想到金陵分舵被剿之事,瞬间没了心思,幸好分舵之间不互通消息,才没有牵扯到其他分舵,不然这次真就全军覆没了。
放下酒杯,也不喝酒了,起身下楼,出了玉香院。
出了门口,就见他的一个贴身小厮名为来福的,正蹲在墙角,跟一个龟公聊天,就喝道:“还不走!还要在这里过夜不成。”
那小厮闻言,忙笑着跟了上来,服侍着杨梁上了马车,坐在了马车旁。
车夫赶动马车,车子缓缓移动。
就听那小厮道:“二爷,幸好我他们聊天了,二爷知道他们玉香院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杨梁道:“有屁就放,甭跟我卖弯子!”
“那个龟公说,昨日傍晚,他们这来了两拨官差。一波是锦衣府,一波是恭王府的。”
听闻此言,杨梁意识到事情不妙:“他们来做什么?”
“自是为了嫩香姑娘的事。两拨人又是让仵作检查尸体,又是询问姑娘的,待了好大一会儿。”
杨梁微眯起眼睛:“锦衣府?恭王府?嫩娘的案子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们来管。该来调查的应该是刑部的人才对。”
“二爷,人命案子入了刑部,还要过段时间,他们才会审谳,不至于来的这么快。”
“我不知道吗,还需要你多嘴。锦衣府是皇帝的密探,他们过来定然是得到了皇帝的授意。而恭王府来人,则更古怪,这事儿怎么论都摊不上他们。”
杨梁喃喃自语,说到这里,眼中放出精光,忽然醒觉。恭王府来查此案,针对的自然是他父亲杨仁,而不是他。
那皇帝派人来?
锦衣卫的狠辣他是听说过的,若是他们拿他刑讯……他定然挨不过……
现在事情有些棘手了。
这不过是桩小案子,皇帝为何插手进来?
杨梁思量了一会儿,觉着永平帝定然也是在针对他父亲。
得到这个答案,他心头猛跳,眼中露出恐惧,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忙吩咐前面赶车的马夫:“快些赶马!”
前面的马夫听到催促,就猛拍马背,马车快速疾驰。
一时,杨梁回到家中,就直奔杨仁的书房去。
杨仁正穿着一件褐色中衣在书房中写奏折,听到外面一声呼唤,杨梁就掀开帘子,一脸惶急地走了进来。
昨日,俞迁审完案子后,就给杨仁通了信,说明了情况,此时见他模样,杨仁哪里还不知道是为何,喝道:
“你个孽障!瞧你干出的好事!成日不务正业就算了,为何在玉香院强迫他人为妾,家里的几房妻妾还不够你的,竟引出了人命案子!非将我牵扯进来你才安心?”
杨梁不敢多言,见杨仁骂完了,杨梁才道:“谁曾想那女子这般刚烈,身子也太娇弱,喝了些酒就死了。”
杨仁盯向杨梁,道:“俞迁不是已经给你判了,难道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