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哪里肯放过她,气喘吁吁道:“你今日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秦琼给我的耻辱,我必须全都讨要回来。当日就是因为你,才害得我家落到如今的地步,今日咱们就来做个了结,即便是死,我也要得到你……你如不从我,便只有一死……”
贾珍独自说着,秦可卿也明白了,贾珍要强暴自己。一想到会被贾珍玷污,眼中闪过几丝惶急,又想到到时秦琼定会极为失望,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心想:我秦可卿一生清白,岂能毁于此人之手,若是如此,唯有一死了之。
想到死,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见贾珍还在说话,并未做什么,便松开了右手扶住的椅子,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柔声道:“你也不必喊打喊杀,比之身死,此事又有何难。”
贾珍一愣,全没想到秦可卿会说这话。
他平生接触的女子,在他面前从没有违抗的,此时听秦可卿这么说,心想这定是对自己有意。
便转怒为喜道:“没想到姑娘也有此心……你可知道我为何喜欢你吗?不单是因为曾从你父亲那里看过你的画像,更因为你不是普通人,你并不知道,你是皇家之女……”
秦可卿心头一惊,但很快将这惊讶压了下去,眼中带着笑意看向贾珍,又向贾珍这边退了一步。
椅子遮蔽之处,她暗中移动右手,横在胸口的左手向下斜落,两手相会,从里面拔出了短剑。
此时贾珍还在说着,一双色眼紧紧盯着她,看她神色放松下来,心中激动万分,并未留意她手底下的动作,并一脸得意道:
“原本我想直接将你娶了,奈何我父亲跟我说过,要将你许给我儿子,我不好违命,只好答应了,如今,咱们就能得偿所愿了……”
正说到这里,贾珍就感觉胸口一痛。
他停了言语,低头一看,一把长约一尺的短剑已经插进了胸膛,而且正中在了胃脏上,鲜血很快染红了衣服,从里面透出来。
一阵剧痛突然从胸口弥漫开来。
他痛的眉头紧皱,脸颊抖动,满眼恨意、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秦可卿,抓住秦可卿的手也更加用力。
秦可卿感受到胳膊巨痛,但强忍疼痛,未在脸上表现出一点儿痛苦迹象,双眸现出前所未有的寒意,眼中的寒光像是尖锐的剑尖,令人望而生畏。
她一脸冷意道:“今日就叫你知道,我秦可卿究竟是什么人。不要把柔弱当怯懦,把知礼守节当胆怯,把良善当软弱。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一生清白,岂能毁于你手,岂能让人传出丑闻来?”
贾珍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浑身都抖动起来,咬牙切齿喊道:“你个毒妇!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你别想活着出去!”
说罢,瞥眼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铜炉,探身抓住铜炉,一个回身猛地大力击打在秦可卿太阳穴上。
贾珍大怒之下,用了极大的力量,铜炉又是沉重的器具,这一击有几十斤力量,人体的太阳穴本就是极为脆弱之处,秦可卿又是个女子,此时遭到重击,她登时身体一顿,嘴里都没喊出一声,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身体向后倒去。
看到她晕倒,贾珍怕她还未死,又俯身用力拍了一下,看到她再无一点动静,才状若癫狂地仰天哈哈大笑。
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几个太监番子带着刀走进来,迅速守卫在两边。
贾珍愣了愣。
随后,就见隆庆帝迈步进来,身后还跟着永平帝、贾敬、贾赦、贾政。
隆庆帝率先看到贾珍一脸狰狞,胸口插着一把刀,手中拿着带血的铜炉。地上躺着一个女子。
身后的贾敬看到眼前的一幕,早就吓的心神失守,面如金纸,感觉一场大祸将要临头。
隆庆帝瞪大了眼睛,向身后贾敬三人道:“那女子……”
贾政抬眼看了看地上的秦可卿,也被吓的脸无血色,浑身战栗道:“陛下……她……正是秦可卿。”
隆庆帝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满脸不敢置信,愣了半响,一句话也未说出。
永平帝也非常吃惊,暗暗叹了口气,向旁边的夏守忠道:“你去看看,她还能否救回来。”
夏守忠快步上前,探了探秦可卿的鼻息,一脸苦涩地回答已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