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块钱而已啦，买嘛……”

“乖，下次啊，哥哥没有那么多钱。”

“我不信！哥哥骗我！不理你了！哼！”

万俟深呼吸着，一颗铃铛五毛钱，两颗一块钱，是他捡好多矿泉水瓶也无法攒到的。

那个时候，周围都是捡垃圾的人，一个垃圾场就像是战场，他要养活妹妹根本不容易。

万俟转身离开，脚步很快，嘴角笑容越来越大，却满是讽刺。

爸啊，妈啊，你们看看，连一块钱的铃铛我都买不起！是不是很窝囊？

可是你们俩，连一块钱的铃铛都不值！

别让我找到你们，否则，后果自负！

肚子里打胎不犯法，也不必杀人偿命，但生出来掐死就是犯法就是杀人，就是狠心，所以，为了不犯法，我只好把你们丢弃，为了你们好啊。万一遇到个富贵人家的捡到了呢？

为什么呢？因为做父母不需要考试，不需要办证啊。

我能轻易决定你的生命，也能轻易决定你的未来！

万俟恨他的父母，从来都是，这个恨意不可能因为什么而改变。但可笑的是，这么多年来忙于要个妹妹的真相，而没有去注意那对所谓的父母。

但是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们再多活几年，账，我们慢慢算。

生而不养者，不配为父为母，弃而不养者，不配有儿有女！子贵而悔者，万人唾弃矣。

万俟走得很快，浑身气势很骇人，阿三跟在后面胆颤心惊，张口闭口好几次，都没说出什么来。

万俟推开房门，转身关门时，正看见阿三纠结和焦急，他的动作顿住，“有什么事就说！”

“爷……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爷，那个，你想不想吃宵夜？我去买。”

“不用了，我想歇息。”

“哦哦哦，你，你别想太多啊。”

“嗯。”

阿三还是不太放心，最后决定搬了个凳子在万俟门边坐着，实在困了就撑着脑袋打个盹。

唐清抓着手里的铃铛，铃铛亮澄澄的，可见经常有人磨挲它。

她发着呆，指腹无意识地磨着。

“铃铛……”

“唐清？你还好么？”阿九伸手在她面前晃晃。

“铃铛……”唐清念着这两个字，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铃铛的记忆。

她最初最初接触铃铛是什么时候呢？

她又看了看右手的钥匙，上面的铃铛她记得。

从她有记忆开始，这个铃铛开始是铜铃铛，跟左手这个一模一样，而且一直在钥匙扣上，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后来慢慢长大，她越来越喜欢银饰，她发夹上本来要吊两颗银铃的，但那位师傅说虽然好看，但不实用，虽然你自己觉得响着很好听，但别人不这么认为，说不定还会说你有神经病。

所以那两颗本来应该吊在发夹上的银铃最后吊在了钥匙扣上，银铃取代了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