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神明之间的真相

【色欲】陷入了沉默。

肖恩说的话放肆而狂妄，祂甚至觉得自己那个目中无人的兄长都没有这么傲慢过。

可是，就是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祂动摇了起来。

我现在只是虚幻的？还有一个真实的现世？

所谓神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之中。

肖恩轻笑一声，继续加料：“坦白来说，你现在的想法和思考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的出现本就是因为我的到来——没有我，这里就只是一潭死水，一段沉沦的记忆罢了。”

“这对你是一种幸运，不是吗？”

“这里的神奇让身为记忆、身为虚幻的你还能自如地思考，自由地在假象中进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多有意思啊……”

“要不你尝试一下自己以前怎么不敢做的事情？唔，于我而言，能够看一场如此逼真生动的电影，还是值回票钱的。”

“顺带一提，不用担心之后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人体炼金术士是我最好的朋友，”肖恩脸色都没变一下，就把尼可·勒梅说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另外，本我意识的转移会由你们的母亲进行，呵呵，不相信我，真正的神明你总该相信了吧？”

信息优势、心理优势、半真半假……一切结合在一起，即便是神明的心也可以玩弄。

“死神？”

“你在骗自己？现世和湮灭时间线的差异，大名鼎鼎的罪责没了解？”肖恩讥笑着反问道。

肖恩嗤笑一声：“搞清楚局面，我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省点力气，而不是在恳求你，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另外，幻象中的魔咒，你觉得能对现世的我起到约束吗？”

【色欲】又沉默了下来，祂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肖恩。

【色欲】有气无力道：“那就从我知道的开始吧……”

你没有比我聪明一百倍的大脑，凭什么敢自称为神明呢？肖恩不屑地想道。

【色欲】的声音有些虚弱：“罪责们平时都生活在迷离幻境中，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算好，但终归称得上是兄弟姐妹……”

【色欲】悲哀地发现，对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祂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心理地位被对方凌驾之后，肖恩所说的话已经如同权威一般刻在了祂的内心，祂从一开始就彻底落入了心理上的劣势方。

“除开【傲慢】外，我们其他罪责常常在外界行走，也正是在这个阶段，我认识了海尔波……”

“那些苏醒的古老者奉上灵魂，那些旧时代的腐朽者献出鲜血，‘傲慢’会宽恕世界的罪，谦逊而仁慈地包揽那些恶行——”

口子一旦打开便是一泻千里，【色欲】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连那股子气势都被收拢了起来，祂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好吧……希望你能保证你的承诺。”

肖恩呵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给我在这玩‘我有苦衷’那一套，现在给我说清楚所有的事情！”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肖恩不耐地打断了对方：“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的出现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幻象如何发展，那是幻象的事情，对于现世有任何影响吗？我来到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了更早的寻求答案罢了。”

不，也许会有，但一定不会是【色欲】。

但如果像【色欲】所说的那样，罪责变成了美德世界才会真正的毁灭，这岂不是否认了那个预言。

“那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反正都会消失，我凭什么要帮你！”

“这也是我之后才想明白的——死神大人是冥界的主宰，祂和母亲相辅相成，但是和一直在迷离幻境的母亲不同，祂经常在不同的世界中来回游荡，那是祂的消遣。”

肖恩笑了笑：“罪责是负面情绪的聚合体，你们已经拥有了意识，那意识自然要被彻底击溃——新的罪责是否还会像你们一样我不清楚，但白纸总好过污泥。”

肖恩皱起眉头：“但我可没见到过七美德。”

肖恩敏锐地抓住了对方所说的话，心中升起股诡异的感觉，因为，他还记得那个千年预言中的内容。

【色欲】沉默了许久，声音再响起时甚至可以听出其中的咬牙切齿：“凡人，不要妄想欺骗我——假如这真的只是幻象，这真的只是一段记忆，那么就不该出现任何变数，我也不会出现关于你的思考。”

肖恩皱起眉头：“守卫迷离幻境？”

“伟大的母亲当然会觉察到我们的离去，但是祂没有阻止我们，反而阻止了要训斥我们的【傲慢】。母亲认为，我们应该更自由点，而且祂希望我们能够真正明白‘爱’的意义……”

成了……肖恩心中一喜，知道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自己击溃。

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他没有多说，而是将疑惑暂且压下，沉声道：“继续。”

“世界的平衡？”肖恩思忖道，“魔力的平衡？还是说这个世界规则的平衡？”

肖恩抛出去的大秘密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间点出现本来就是不合常理的，他半真半假，借着知更鸟的虎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人能够拆穿他。

肖恩皱起眉头：“不还是吸收负面情绪那一套吗？”

【色欲】怔住了，随即，祂的声音变得颤抖而悲伤起来：“是啊……是啊……千年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母亲是如此深爱我们……哈……多么讽刺……”

【色欲】的声音中带上了怨恨：“那我为什么非要告诉你？我的存在是虚幻的，但你既然找上了我，那就证明我的记忆不是虚幻的，所谓现世不过是同一个起点上另一个不同的展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