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笑道:“皇祖父最不屑观赏这些花花草草,最喜欢看的是各式庄稼,就算把御花园的鲜花都拔了,也不会说什么。”
徐灏却摇头道:“算了吧,宫里那么多寂寞女子就守着那些花草聊以过日子,丢了哪一株都会有人心疼的要死。对了,禁止缠足的事你说了没有?”
“说了。”朱高炽正经下来,叹道:“皇祖父倒是很赞同,特意召见了多位大臣询问他们的意见,可惜遭到了群起反对,说缠足乃是南方习俗,朝廷可以不提倡,却不能强行禁止。说白了那是民间百姓家里的习惯,关朝廷何事?”
徐灏皱眉问道:“难道就没有一位籍贯北方的大臣同意此事?”
朱高炽心疼的看着一盆盆被抬走的花卉盆景,说道:“朝中稀稀落落就那么几个北方重臣,人言轻微谁听他们的?其实大臣们说的在理,缠足皆是出自那些大户富户,普通百姓家尤其是农家几乎未闻,因人口就是劳力,谁舍得白养个闺女不干活?是咱们俩小题大做了。”
徐灏冷笑道:“如今是没有,等将来人口繁衍就说不准了。好歹你再去说说,缠足可以,但是绝不能缠那什么三寸金莲,那得把骨头从小硬生生的弄成畸形,受多大苦楚?长大了走路时的模样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形状瞧着都令人毛骨悚然,这不是祸害人嘛?就为了满足一些文人的变态嗜好?”
朱高炽摇头道:“这几日皇祖父脾气不大好,我不敢去求见,等等再说吧。”
徐灏轻轻点头,阴森森的道:“等我派人去打听打听,南方到底是谁在一直鼓吹三寸金莲乃风雅事的。不是喜欢嘛!好,我非得把他的双脚给掰断了缠起来不可。”
朱高炽忙劝道:“你莫要任性行事,人家自家的闺女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没触犯律法,你若是有样学样非得被抓起来问罪。”
徐灏又点头,心说等将来你爹当了皇帝,有他撑腰的话,我一准非往死了整整那些恶心变态的江南士子不可。
朱高炽打算分走徐灏的注意力,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想安排几个人去辽东朝鲜历练一番嘛?父王已经同意了,其实朝鲜语不学也罢,是个贵族就会说汉话。”
徐灏果然开心的道:“再说吧。如今我那几位好友皆高中举人了。学朝鲜语还是有必要的,我想深入了解朝鲜的风土人情,并不单单和贵族官员打交道。”
朱高炽不以为然的道:“如果籍贯北方,那你干脆让你的朋友直接投到我燕王府门下,三年后不见得就得不到个一官半职。你不见今次科举取得大多是南方士子?根本没几个北方人。”
“还有此事?”徐灏大吃一惊。
朱高炽叹道:“科举以来,南方士林就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起初北方还能占据一席之地,慢慢变得越来越难以考中进士,近几次更是难如登天。我父子虽然替北方读书人鸣不平,奈何此乃朝廷的事,碍于身份不便指责什么。”
徐灏眯着眼道:“劳烦兄长告诉燕王殿下,就说此事徐灏知道了。”
朱高炽忙说道:“你不可造次,此事岂是你能搅合的?小心因此丢了性命。”
徐灏笑了笑没说什么,暗道此事自然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北方人无法做官,尤其是出自北平人做官的太少了,对此朱棣应该最着急,那意味着燕王府在官场上的助力太小,尽管可以举荐贤者为官,可只能偶尔为之无法形成人数上的规模。
如今朱棣无非是等待着发作的由头。等到了下次科举,只要自己从中串联写写大字报,搞一搞游行即可,不难惊动朱元璋,而作为帝王又岂会任由南方一家独大?采取平衡策略势所必然。
徐灏目光极远,看着远处的紫禁城,心说为了朋友们,看来还是得和文臣集团较量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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