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今日之言。好了,别忘了朕适才的吩咐,回去好生休息吧。”朱元璋压根不信徐灏之言,微微一笑径自朝前走去。
好半天,跪在地上的徐灏缓缓起身,伸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自言自语道:“说实话没人信,说假话还是没人信,难道我长得一脸奸相嘛?”
迎着纷飞大雪,徐灏慢慢出了午门,就见空地上两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率领二十名锦衣卫,一动不动的站在雪中,犹如一堆雪人。
徐灏不苟言笑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长相一般的青年名叫石峰,天性不苟言笑,乃是府上四叔徐增寿的小妾娘家侄儿,有一次执行公务时遭遇对方反抗,伤了小手指头,人送外号九指石佛。
另一位则是沐家的远方亲戚沐皙,相貌英俊风度翩翩,二十岁之前很风流,到处留情,后来青梅竹马弃他给某位侯爷做了小妾,一怒之下弃文从武报名进了锦衣卫,一心想着借锦衣卫之手报复人家,果然三年后那侯爷受胡惟庸案牵连被处死,连带着全家人都送了命。沐皙眼睁睁看着昔日的青梅竹马死在他面前,顿时大彻大悟,从此再不近女色了,人称沐二公公。
这二位皆是家世清白的普通人家出身,与沐家徐家除了亲戚外,平日里没有过多往来。
这几日不等徐灏开口,徐增寿主动推荐了他们俩,并把详情一并告知。
初次见面,徐灏自然不信任他们。恐怕对方一样也不会信服于他,好在知根知底。
徐灏看了看前面的五座御河桥。底下的河流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欧阳伦和张麟他们就想在那里暗杀自己。
摇摇头朝着远处挥挥手。很快李秋带着五位自家护卫牵着马赶来,徐灏翻身上马,又命锦衣卫牵过来二十多匹好马,带着二十多个贴身保镖如飞而去。
大半个时辰后回到了家,因明日一早要进宫,让二管家李老爹给石峰沐皙等亲卫安排住处,徐灏径自返回园子里。
他的新居位于最南边,占地面积看起来不小,不过修到一半因天气的缘故停工了。就算来年修好了也不能住进去,得等到成亲时启用。
中午饭没吃的徐灏饥肠辘辘,直接返回竹园,守门的两个婆子见状忙迎了上来开门,有眼尖的小丫头叫道少爷回来了,竹兰等丫鬟纷纷打房里跑了出来。
“好了,妈妈们都散了吧。”
竹兰当仁不让的走上前来,伸手解开徐灏的斗篷,随口问道:“吃饭了没?怎么刚过午时就回来了。不是说要留宿在宫里吗?”
徐灏脱掉斗篷朝屋里走去,“快饿死了,皇上放了我的假,今晚早些睡觉。明日一早进宫去。”
竹兰把斗篷递给了香玉,吩咐道:“香草你去厨房点几个好菜。屋里有碗奶酥油,麝月你去给端过来。先垫垫胃肠。”
这边徐灏进了卧室,随后跟来的晴雯忽然撇嘴道:“这么些日子不在家。这回了家话也少了。”
徐灏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抬起双腿笑道:“眼瞅着咱们都长了一岁。你们都是大姑娘了,说话自然得有些顾忌了,不能像小时候那么没有顾忌。”
晴雯习惯性的跪在地毯上,动作麻利的为徐灏脱下袜子,说道:“你一定是看我们碍眼了,因此想变着法的都打发走人呢,再换进来一批新鲜漂亮的丫头,是不是?”
徐灏好笑的道:“除了竹兰,你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在我眼里都是黄毛丫头,把你们打发走了,来一群十一二岁的。好嘛,到时谁伺候谁?”
晴雯顿时笑道:“说嘴了吧?刚才还说大姑娘,现在又成黄毛丫头了?成天到晚虚情假意,也就她们把你当成个宝,我可不稀罕。”
说完晴雯拎着两只臭袜子,掀起帘子出去了。竹兰走进来小声说道:“这些日子也不知谁惹了她,对着谁都冷嘲热讽的。”
徐灏皱眉道:“是不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竹兰看着他依然抬着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扭头叫道:“快点把水盆拿过来,说了多少次了,先把衣服都换了在梳洗。哎呀你小心些。”
没等说完竹兰忙抬手打起了帘子,晴雯端着一盆热水低着头进来,边走边说道:“麝月死哪去了?香玉又不在,害得我自己去端水。”
竹兰叹气道:“又不是没有小丫头使唤,何苦自己跑一趟?”
晴雯头也不回的道:“我就不遂了她们的愿,一个个不好好做事只知涂脂抹粉,卖弄风骚给谁看呢?都做梦去吧,就不叫她们进屋来。”
徐灏顿时笑道:“先前挤兑我想换人,你倒严防死守来了,我是虚情假意,那你是不是言不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