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万万没想到外甥武力如此强悍,举着宝剑厉声道:“休要张狂,今日你敢叛君,来日也必能叛父,留你不得。”
“你他-娘的放屁。”杀得兴起的朱高煦七窍生烟,向来大舅就看他不顺眼,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大吼道:“本王杀了你。”
徐辉祖正要上前和外甥厮杀,就见手下几乎全都战死,周围黑麻麻的全都是燕王府亲卫,举着弓弩瞄着自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打远处的船上传来徐灏清朗声音。“放他走,现在不是要他性命的时候。”
徐辉祖扭头怒道:“徐灏你敢帮着燕王府谋逆,谋杀同辈兄弟,可知罪?”
徐灏背手站在船头,不屑的道:“你儿子死不死的关我何事?谋逆?你可有陛下圣旨?半夜擅自劫杀燕王世子和高阳郡王。到底是谁谋逆?”
徐辉祖冷笑道:“我不和你等后辈逞口舌之利,谁心里有鬼谁清楚,今晚我暂且放过你们三人,来日咱们沙场上见。”
朱高煦嗤笑道:“手下败将而已,要不是本王念在你乃舅舅的情分上,早就砍掉你项上头颅。”
“哼!”徐辉祖不再废话。调转马头匆匆而去,留下满地尸体。
徐灏朝着朱高煦说道:“你带人赶紧返回北平报信,切记要隐去姓名不要给朝廷以口实。”
朱高煦咧着嘴笑道:“我知道了。”说完带着三百位手下蜂拥上了另一艘船,驶到对岸后下船换上坐骑,不时改变方向穿省过府,一路飞奔朝着北平赶去。
这边双腿无力的张美人被李公公扶着上了停泊在岸边的官船。徐灏抱起熟睡的宝庆公主,笑道:“到底是公主,不畏生死。”
张美人脸色苍白的道:“我和宝庆都受不得血腥气,万幸她睡过去了。”
当下徐灏吩咐宫女送张美人母女去休息,他带着李公公进了船舱,燕王世子朱高炽皱眉坐在里面。
朱高炽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京城怎么回事?这晚上城门紧闭,什么消息都送不出来。”
李公公叹道:“圣上平安无事。就是旨意出不了乾清宫。倒是徐公子还请节哀,你伯父全家都已经去世了。”
“什么?”朱高炽震惊的道:“到底皇祖父出了什么事?徐家发生了什么”
当下李公公把所知道的源源本本说了一遍,徐景钦的死使得徐辉祖狠下心来,临时抢先一步安排梅殷出手射杀徐耀祖,趁势拥戴朱允炆把持皇宫,有德高望重的徐达出面,京城勋贵之家谁不望风景从?说到底还是年迈躺在床上的朱元璋失去了震慑群臣的本钱,也是多年来不得人心的缘故。
两下一对照的徐灏和朱高炽听得面面相觑,李公公偷偷察言观色,心说到底今晚的事和这二位有多少牵连?
很快大船杨帆缓缓离开了码头。顺着长江驶往出海口,徐灏笃定的很,朱允炆未登基之前绝不会大张旗鼓的派水师拦截燕王府官船。
朱高炽站在船尾痴痴望着越来越远的金陵方向,叹气道:“果然如你所料,外祖父最终选择的是朱允炆。”
徐灏仰头感受着清凉晚风。轻声道:“你还想指望徐家挟持帝王废掉皇太孙,然后拥立你父子进京嘛?别作梦了,先不说徐达乃是何人?就算他年老糊涂会这么做,真当文武百官是摆设不成?十年隐居徐家早已没了众望所归的威望,众勋贵一盘散沙,开国功臣里硕果仅存的长兴侯和武定侯远在外地,现如今是文臣当家。”
朱高炽神色复杂的道:“有外祖父坐镇,如何抗衡朝廷?即使我兄弟隐姓埋名,给父王换取一些时间,可早晚也不是朝廷对手啊!”
徐灏悠然道:“我还是那句话,今日的徐达早已不是往日那战无不胜的大元帅,朱允炆也不是陛下,甚至朝廷提防徐家会比提防你家更甚,如果朝廷事事听从徐达之策,无非是直接认输好了。”
朱高炽问道:“我很好奇你当日为何会猜到外祖父一定会选择朱允炆?抢先一步让我们兄弟逃出来。”
徐灏似笑非笑的道:“我根本就没去猜,老子都打算跑路了,能不带上你们俩一起?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朱高炽顿时愕然,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