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雪蹙眉思索此事,徐灏想了想随意用手一指:“这件事看来要应在她们身上。”
话音刚落,围过来的芷晴晴雯等丫鬟顿时杏目圆睁,一个个柳眉倒竖,而萧氏和老太太屋里的丫鬟嫂子们全都面红面胀的恼了,七嘴八舌的道:“三少爷怎么说在咱们身上?几何时这边出过此种恶心事儿?谁会这样不要脸,连累自家主子出来丢人?”
今晚打算留宿的张钗生平第一次遇到此种事,急的眼泪汪汪哭了起来,哽咽道:“三哥。你越发好了,将咱们也当做贼。”
徐灏没想到小丫头脸皮这般薄。好笑的走过去揽着她,笑道:“看来久不理会家里事,你们都不信我了。好啦好啦,我给你道个歉。”
张钗慎道:“冤人做贼的也是你,替人陪不是的又是你,真呕死个人!嫂子,你也不管管。”
沐凝雪好笑道:“咱们的钗儿看来是长大了,这小女儿风情别说是你哥哥了。我们大家伙见了都心疼。”
徐灏瞅着羞红了脸使劲跺足的张钗,心中暗笑,说道:“无非是一时心喜拿了去玩,不算是偷,你们硬嚷嚷东西被偷了去,岂不知人家原本想悄悄还回来,闹得脸上觉得害臊。是以断不肯拿出来的,此事就到此为止。”
杜鹃吃惊的张大了嘴,恨道:“这要是大奶奶在,非得查出贼养汉老婆来,活撕了那贼蹄子。”
“行了。”徐灏皱眉道:“都散了吧。”
谁也没想到三少爷会如此不当一回事,不过倒也符合他的作风。别人当成宝贝而在这边真的不值一提。
张钗好奇之余跟着去了隔壁,就见月季和吉祥急的面皆变色,和这边的人议论纷纷。
随着过来的芷晴让大家回去休息,月季急道:“如果姐姐替咱们找出来,你就是我亲妈。”
芷晴不紧不慢的道:“你们俩不用着急。横竖有三少爷吩咐了,天塌了也不要紧。”
月季说道:“自小都是一起长大的。前几日见到了让他进来坐坐,谁知笑了笑直接走了,倒像是我们要拉着他借多少银子呢。瞧不起咱们这些穷朋友,今后就更不用说了,眼睛里早已瞧不见咱们。”
“胡说六道什么。”晴雯听着好气又好笑,“你们真要朝他张口,几万两银子都有,每次你们来绛雪斋,少爷不亲自陪着?这家里朋友多了,岂能见一个聊半天的?”
却说芷晴和晴雯安稳住长房之人后回来,马上暗中召集了各房精细能干的丫鬟二三十个,张钗坐在一旁好奇旁听,就见晴雯说道:“那边丢了东西,都疑心是咱们跟来的人偷去的,若是此事不替她们查个水落石出,人人都有个贼名儿背身上,再也洗不干净,不但咱们见不得人,连少爷夫人都没脸了。今夜大家伙辛苦一下,分头去侦访,按理说来的客人俱都有头有脸,下面人有体面有身份,不大敢偷了东西带出去,大抵总在垂花门以内,都用点心儿寻出来真赃实据。”
二三十个女孩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说着说着一个个都动了气,芷晴见她们动了公忿,心中甚喜。
忽然有个小丫头叫做鸾儿的,说道:“介寿堂的东西,我倒想出个影儿来了,晴雯姐姐你给我五两银子,我去一个地方买个线就知道了。”
又有徐翠柳身边的丫鬟采莲说道:“也给我五两,我也想出一条线来,应该和羊脂玉有些关联。”
一个大家族里向来关系盘根错节,人人都连着亲戚,压根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此徐灏都无需动用外宅的男人,有芷晴和晴雯去操心就已经足够了。
当下芷晴每个人分了五两的锞子,彼此再三叮嘱,丫头们应允后纷纷散去。
与此同时,徐翠云命婆子把刘智绑在了长凳上,拿着木棍照着屁股就狠狠抽打,把个刘智揍得哭爹喊娘。
越是喊叫徐翠云就越是厌恶丈夫,骂道:“你做的好事别以为无人知道,你不说个清楚,我就监你一日,十日不招出来,监你十日。”
刘智哪敢把往日的风流债全都说出来?那还要命不要了?叫道:“你是我的奶奶,我的祖宗,可怜可怜我吧,从今往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离开你半步了。”
徐翠云冷笑道:“不说就不说,最好一个字也别说。”
吩咐丫鬟把那书房里的一堆湖笔取来,拣了五枝厚管的,用火箸烧红,钻了上下的眼,穿上一根绳做成拶指,叫婆子把刘智的双手拶上,用力夹紧迫使他供招,只把几个丫鬟婆子看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