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远处的沐王府也被惊动了,沐昂送大姐沐凝雪坐车回家,听说这边有人打架便过来瞅瞅热闹,见是自家人的外宅唬了一跳。
一进来顺着光亮,沐昂看清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指着白娘子和孙氏惊叫道:“外人打架,你们俩妇道人家不劝架也罢了,怎么倒同外人一起打自家男人?这不是胡闹么?”
白娘子和孙氏如梦方醒。彼此惊异的对视,说道:“刚才明明牛大包揍了他,我们这才上前拼命,怎么又打的是他呢?”
校尉蹲了下去。伸手摸一摸白子空的脉搏。叹道:“白二爷咽气了。”
有官兵笑道:“这可是稀罕事,你一个人看错不要紧。总没有一家人都看错的道理吧!这话哄谁呢?屋里躺着的是谁?被谁打死的?”
孙氏见心上人死了立时抱头大哭,白娘子则苦笑道:“是赵老二失手打死的,他是徐家的桑新柄。”
沐昂明白过来了了,敢情是这几个人在聚众赌博。拿出现一两个徐家人也属于正常,黑着脸说道:“沐家不敢包庇人命官司,把她们带走吧。”
这时荔枝跑了出来,害怕的道:“我要去见夫人,这事与我无关。”
众人瞅着她身上干干净净,显然没有动过手,沐昂心说她本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认了孙氏做干娘又没几天,可不能把人家给坑害了,是以说道:“我要带她走,有事去府上说。”
校尉客气的道:“留下姓名即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人要是不在了,沐王府可得给出解释。”
当下沐昂不理会哀求的白娘子,带着荔枝回到家中,不想为了此事惊动了母亲,对着媳妇说道:“这帮混账聚赌也就罢了,竟然打架打死了人命,明日非得好生教训教训管家不可。”
杜芊芊深有同感的道:“是该好生整顿下门风了。”
类似赌博打架之类的事谁家都避免不了,又是过年期间,这对沐家的门风没什么影响,沐昂夫妇也不以为意,随便问了几句荔枝整个经过,便各自去休息了。
与此同时,徐灏冷冷注视着面前的四大心腹,其中朱高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
李冬脸色苍白,朱高惹了事他身为众人之首自是难逃罪责,叹息着低下了头。
沐云正色说道:“少爷。非是沐云犯上,平日里我们四人各司其责,牢记着您的训示,互相之间不打听,不来往,不参与。我自问没做过错事,如果有错甘愿受罚。”
王永苦笑道:“小的一向打理书房里的来往文书,外面的事一点都不清楚。”
徐灏挥手道:“我没说和你们有关联,不过家里出现了丑事,连我在内谁都难辞其咎。嫂子,你看着办吧。”
坐在上首始终绷着脸的朱巧巧压抑着怒气,她生性最是要强不服输,今晚竟丢了大脸。想徐灏身边的心腹各自代表着徐家的一方利益,李冬不必说了,乃是心腹中的心腹,而沐云代表着沐凝雪和整个沐家,王永则代表着包括长房三房。
朱高是随她陪嫁来的家人,办事得体精明强干,因此被她推荐到了徐灏身边,偏偏人家的人都没事。
朱巧巧说道:“勾结沐家人放官帐可是真的?”
朱高很清楚狡辩也没用,随便一个桂家人都认得他,垂头丧气的道:“是。”
朱巧巧失望的微微摇头,却没有继续审问下去。
倒是徐灏说道:“对他人要隐瞒,在场之人无需隐瞒。朱高,你私通桑奶妈不是死罪,和沐家人放官帐也不是死罪,甚至你和桑新柄一起做的那些混账事也不是死罪,但这些混账事加在一起,你说是不是死罪?”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还是串联两大家族的丑事,这要是被传扬出去了,徐家和沐家的管家下人们集体有染,并且合伙仗势放高利贷,何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徐灏没资格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世间事就是如此,我有资格你没有资格,要不然就别端着这碗饭吃,徐家的大门又不是关着的。
故意当着其他三人的面说明白了,一来做做表面上的功夫,二来这事也根本瞒不过他们。
费了一番周折的干掉了白子空和桑新柄,就为了制造意外,杀人灭口,朱高今晚也难逃一死。
大凡丑闻都是被各种的意外掩盖了真相,简单干净没有后患,大人物一般都喜欢这么干。
当听到竹兰告知桑新柄试图强暴秀春,徐灏当时就已经动了杀机,正好今夜也杀了人,也就不想再琢磨如何做到利益最大化了。
白子空也必须死,剩下桑奶奶和白娘子,孙氏三位妇人,通奸的对象都死了,傻子才会揭露自己的丑事出来。
再说白娘子和孙氏今晚是犯了失手杀人之罪,那得打官司,这和主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怨恨这一说。
罪也不是死罪,所以失心疯了才会敢污蔑沐家的名声,真当权贵家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