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徐灏冷汗冒出来了,万幸刚才没有捧场,不然这名声伤不起。
姚远说道:“三位老爷的是诗,要刻只刻这三句,晚生的那一句是屁,入不上的。”
杨稷说道:“这算什么,你看近日的一些假名士,虽作的是诗,不过都是放屁而已。”
心有戚戚焉的邬斯文点头道:“屁也者诗也,诗也者屁也,二而为一,一而二也。”
连续口出屁字,令朱瞻基皱眉放下了筷子没了食欲,杨士奇恨不得一头钻到地缝里。太丢人了。
朱瞻基有心问问徐都督怎么和这些人交往?但碍于杨士奇的面子,问不出口。
这边还聊得正高兴呢,唐富贵笑道:“我的这一句比你们的略高些。”
杨稷取笑道:“想是会哭的缘故?”
唐富贵得意洋洋的道:“这七个字的屁,放得多就成了宿屁。我的也是屁,但是最新鲜的屁,岂不高些?”
众人大笑了一会儿,杨稷径自说道:“我前日到了亲戚家,见一假斯文在那里作诗,题目是什么朝日,我不懂呀。问他们日头怎么个朝法?他们说朝字音招,朝者,早也,原来是早上升起的日头。我们何不也大家作一道玩玩?就从我先起吧。”
大概他早就有了腹稿。稍微一想,朗声道:“日头出来红口口,好似胭脂染簸箕;东边一日出一个,西边不知几大堆。”
姚远赞道:“少爷真奇才异想,大约自古来的诗翁。也未必能及了。”
杨稷习惯性的看向徐灏,徐灏心不在焉的道:“不错。”如此杨稷开心了,笑道:“实在这几句也难为我能想出来,二弟也来一首。”
邬斯文做不出来,说道:“古云:一之为甚,岂可再乎?弟先已有过一诗,可以不必再矣。”
唐富贵小声说道:“我只得两句。可说得么?”
姚远说道:“古人满城风雨近重阳,只得一句,何况唐老爷有了两句?了不得。”
唐富贵起身大笑道:“列位请听,今日早起天未亮,我便起来浪了浪。”
徐灏听了哈哈一笑,隔壁的朱瞻基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今年才十来岁。还未经人道呢,杨士奇心里苦笑,说道:“都是些酒桌上的下流笑话而已,不听也罢。”
就听唐富贵解释道:“我解给哥哥们听,天未亮。可不是朝?浪了浪,难道还不日?”
徐灏一路笑着下了楼,打算先把三兄弟送走再说,遇见了太子不能不打声招呼。
下了楼,就见对面摆了个算命摊,坐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身穿破破烂烂的道袍。
楼上有未来的皇帝,楼下有个老道长,中间是自己这位穿越人士,根据小说中的情节,莫非是张三丰亲临?
想着想着徐灏直接走了过去,说道:“先生如此摆设,真清雅人也。”
老相士答道:“简陋,未免污目。”
当下两人对面而坐,相士把徐灏上下细看了一番,说道:“相公贵相,天庭高耸,地阁方圆,两颧特立,准头丰隆。真五岳朝天之相,日后位至三公,自不必说。但印堂上微有厄气,天根亦微涉断缺,恐不利于少年。”
徐灏微微一笑,几乎所有相士都这么说,包括朱棣身边最有名的金忠,金忠如今也不做相士了,已然做了高官。
“您老继续说下去。”徐灏从李冬手里接过五两白银,放在了桌子上。
相士看都没看一眼,又说道:“相书有云:一八、十八、二十八,下至眉攒上至发,是为上部,主少年。自天根至鼻头,是为中部,主中年。自承浆至颏下,是为下部,主末年。贵相自十八至二十八,这十年未免有杏坷。
过得二十八岁渐入佳境。到得五十六十,功在庙社,名垂竹帛,显贵极矣,以后不必再相了。”
现在日子过得很坎坷么?对也不对,这就是相学的高明了,任何人的生活都不免过的磕磕绊绊。
徐灏便问道:“麻烦先生替我算算。”
“也好。”相士等徐灏写出生辰八字,接过来看了看,说道:“贵造刑冲不犯,官杀清楚,诚贵人格也。九岁顺行运,自九岁至十六岁,还在父母运内,无容多说。细看流年,不出月余,定有喜事临门。
嗯,自十九至二十九,这十年大运不通,子平说的好:‘老怕长生少怕衰,中年只怕病与胎’。”
李冬一脸不屑,忍不住说道:“我家公子行的大运,胡说八道。”
徐灏却正色问道:“敢问喜事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