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徐府管家带着一百多人赶到牛首山皇家别院,徐灏客客气气的请唐富贵一家子走人。
<p/>
唐富贵清楚这是人家女眷要来了,不方便招待外人,前后总共住了三天,白玩白吃也心满意足了,恭迎妻子上了轿子,领着两个恋恋不舍的儿子和先生苗秀,一家子返回京城。
别说他了,连徐灏也得挪地方,毕竟还有胡书萱等别家小姐。
京城朱巧巧和沐凝雪带着一群姑娘上了船,每个人都非常开心,谁也没留意今日袁氏的脸色很难看。
原来有位都指挥使骑马打驸马袁容的门前经过时,袁容恼怒其不下马,抢过兵士的金瓜,冲上去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打,几乎把人生生锤死了。
朱高炽闻讯后很生气,说道:“自高皇帝以来,往来驸马门前者,从未闻必须下马,袁容焉能如此跋扈?”
当即下旨把袁容给软禁了,帮凶一律送交刑部依法惩处,很快袁氏接到了消息,大惊失色。
袁氏在三房被下人戏称为大奶奶第二,平日里有叫她袁大奶奶的,也有叫四少奶奶的,因人而异。袁氏也是个生性要强之人,掌管三房家事手段刚强,说一不二。
这几年,私下里没少有人求她办事,也收过人家的好处,做了些违心之举。
这不,她很担心因亲哥哥失势了连累到自己头上,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船队刚刚驶出京城运河,人丛中忽然跑出来一个女子,跪在岸边喊冤叫屈,手里举着投递状纸。
大概是把船队误当成了奉旨巡按的官船,谁都没有在意,袁氏自己也没在意,叫徐焱过去看看告的是什么事。徐焱便下船跑了过去。
路上骑着马跟随的徐海下了马,走过去接了状子,细看了一遍后脸上微微变色,赶忙揣在怀里,吩咐把女子带下去,交给沐云看管。
徐焱如今办事一定要有头有尾,跟在女子身后将原委问了一遍,吓得慌忙一溜烟的上个船,快步走到袁氏身边,低声道:“婶婶。那个女孩竟然告的你,真是万幸,误打误撞被咱家给截住了。”
“胡说。”袁氏回头看看嫂子们坐在船舱里,“我又不认得她是谁?告我做什么呢?”
徐焱说道:“河南李家的官司,婶婶就没听说过?”
袁氏心里咯噔一下,人多嘴杂示意他不要说了,此后连两岸的风景也无心观看,心里七上八下的好生煎熬。
一个时辰后,换乘马车进了景色优美的皇家别院。所有房间皆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
下车之时,沐凝雪看着袁氏问道:“怎么了?脸色很不好,想是吹了风受了风寒。”
袁氏说道:“我只觉得心口怪疼的。”
朱巧巧说道:“今儿天气和暖。未必是受了风寒。回屋别脱衣裳躺一会儿,盖上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趁着大家伙踏青去寺庙的时候,袁氏拉着芷晴的来到卧室,流泪道:“好姐姐。你要想个法子救我一命。“
芷晴大惊道:“怎么了?”
“唉!”袁氏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低声说道:“姐姐你悄着些声儿。三年前家乡有件官司,我一时贪心收了银子。打着咱家的名义令地方官员改了判决,谁知都这么些年了,苦主竟然死追着不放,告到京城来了。”
芷晴问道:“到底是什么案子?”
袁氏红着脸说道:“我娘家的亲戚看上了张家的闺女,本来双方都说好了订亲,谁知本地知府的公子也看上他家闺女,也要聘了为妻。我家亲戚不依,上门把张家给砸了,扬言谁敢娶了张家闺女,就是和袁家过不去。
这不,我贪图银子,就以徐家的身份压得那知府改变了主意,又迫使衙门不得审理张家的状子,整整四年没人再敢上门提亲,听说张家老爷太太气得一病不起。”
“原来如此。”芷晴有些明白了,说起来这件事不算太严重,不过是耽误了人家闺女两三年而已,当然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那就真的耽误一辈子了。
正因为性质不算太恶劣,所以地方官府顾虑徐家和袁家,都不愿接受张家的状纸。
芷晴笑道:“若是别的事,怕打死我也不敢帮奶奶,而这件事倒也好办,奶奶是怕被少爷知道吧?”
“可不是么。”袁氏一脸愁容,“长辈知道了也就罢了,那时我年轻不懂事,顶多责骂一顿。可三哥一定不会这么看,我担心从此不受他待见,那可怎么办啊?”
说完后袁氏拉着芷晴的胳膊,“好姐姐,你帮我好歹想个法儿,让沐云几个私下里了结了才好,千万莫教其他人知道了。银子我这里有,若能够保全了我的脸面,就是保全了咱徐家的颜面了。”
芷晴又问了几句,惊呼道:“我的奶奶,你这银子吃的未免太黑心了吧?连张家的五百两你也好意思收?”
袁氏急道:“哎呀我早知道错了,干了没天理的事儿,你打我骂我都成,今后一定发誓痛改前非,只求别甩手不管。”
芷晴说道:“你且别慌,此事终究不能绕过我家奶奶去,溶大爷倒好说,李冬沐云他们谁的招呼也不听,必须得有我家奶奶出面才行。”
袁氏说道:“你说的也是,就这么定了吧,我心里这会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肝都要蹦出嗓子眼儿了,不信你摸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