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两条腿的李芳如他所料的那样,被带回了家中进行圈禁,明朝的圈禁不像满清时期修筑高墙,常年关在里面那么惨无人道,仅仅是锁了门户,逢年过节可以出去走走,但性质是一样的,有种就抗旨往外逃。心理上的圈禁非常可怕,被剥夺了政治权利,就好似后世的秦城监狱一样。
李裕夫妇本应以窝藏钦犯的罪名处死,但在李芳的哀求下,徐灏吩咐锦衣卫把人给放了。
临安长公主为此气得大病一场,好在儿子性命无忧,狠狠训斥了一顿儿媳妇茍氏,开始吃斋念佛。从此李芳用来纵情享乐的院子,变得更加封闭了,封闭到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恢复男人尊严,摆脱掉绿奴心理的李裕,由此开始了无数次对媳妇的殴打,粗暴的扯下李芳送给她的耳环,把耳朵拉开了好大的一个豁口,鲜血滴水一般洒得到处都是。
老实巴交的李裕充分享受起虐待妻子的爽快,用拳头彻底击垮媳妇的幻想,打得她看见李裕的身影就想逃命,听到他的叹气声就心惊肉跳,白天招待客人,晚上痛打老婆变成了他唯一的消遣。
可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不管媳妇再怎么哭着求饶,也没有再让丈夫上了她的身子,而李裕似乎也默认了游戏规则,或许他潜意识里,媳妇已经是李大少的人了,他永远是一条卑微下贱的奴隶。
自暴自弃的李芳让他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充斥着淫-靡的气氛,数十个妻妾被他训练到习惯成自然,从此不再穿衣服,赤身露体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走来走去,从烈日炎炎的夏天,一直持续到大雪纷纷的冬天。
每一天那个在江湖上如雷贯耳之人,都会别出心裁的让女人们做各种各样的文体活动,她们在他的唆使下。毫无顾忌地尽情放纵自己。
时值二月末,徐家准备上清明坟兼踏青,一早全家人都来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说道:“这时节菜花大盛,百花齐放。咱们出城也带着青莲她们。并亲戚家的太太都到城外去看个野景,在庄子上吃了晚饭再回来。”
三位太太答应了,转而吩咐自家媳妇各去料理祭品等要用到的东西,连果盒点心,茶酒赏封一切应该带的物件,拟派跟去的执事人等。一时间,各房俱都应声而忙,真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沐昂不在家,萧姨妈带着芊芊先一步过来。让小徐煜和未来的小媳妇一块儿玩。
萧氏安排妹妹在介寿堂旁边的客舍住下,姐妹俩好些天不见,谈了些家长里短。
午后陪老太君吃完了饭,萧氏吩咐预备竹轿,同萧姨妈坐着进了花园。一路到了稻香居。树林里的枝叶已经绿了。各色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远远望着好似五彩屏风。
树林下一片稻田,许多婆子正在收拾土地,萧氏和薛姨妈在篱笆门前落轿,大家纷纷迎了上来,院子前后遍种的各色花卉开得绚烂,丫头们神态悠闲的浇花赏花。
与此同时。外书房里,刘智搓着手站在徐灏面前,正在埋头书案的徐灏抬头扫了妹夫一眼。
据李冬禀报,去年刘智和那位二姑娘断了,原来二姑娘夫妇从刘智身上赚够了银子,跑到外地隐姓埋名了。
借他的一千两银子自然打了水漂。去年十月份,刘智转而又喜欢上了一位打朝鲜来的名妓金钟儿,又在女人身上花了不少银子,翠云那段时间忙于帮着打理三房家事,没空理会丈夫。
“银子不用你还。”徐灏低头继续写字。
“多谢三哥。”刘智神色扭捏。磕磕巴巴的道:“能,能否再借小弟一笔银子,下个月我一准归还。”
徐灏停下动作,本想一口拒绝,随即点头道:“最多借你五百两,限期三个月。”
“成,还是三哥仗义。”大喜的刘智一口答应,丝毫不去考虑到时该怎么还钱,大概就从没想过要还钱。
兴高采烈的从账房领了银子,刘智去买了几匹上等绸缎,一套首饰,六色水礼,跑去殷勤的献给了金钟儿。
三个月来,刘氏和金钟儿热的和火炭一样,说了无数你娶我嫁,盟山誓海的情话,真是分别一日即牵肠挂肚,难分难舍。
苗秃子和王二嘴一样都是刘智的发小,此外还有个同僚李麻子,二人没事就陪着李芳吃喝玩乐,一味巴结。
苗秃子喜欢上了金钟儿的俏婢磬儿,一半嫖钱都记在刘智的账上,就算如此他自己也花费了不下六七十两,李麻子同样如此。苗秃子心疼就和李麻子合伙一起从刘智身上哄骗。所以仅仅三个月,赌博行令输的并打首饰做衣服等各项花销,如水一般的往外流淌,刘智为了钱只好管徐灏张嘴
过年这些天刘智没办法出门,听说苗秃子和李麻子已经去了半个月,坐立难安的想着他们不知如何快乐呢。今日拿了礼物风一样的进了院子,没等见上朝思暮想的金钟儿一面,小厮心急火燎的跑来告知,要他即刻回家。
回到家,原来徐翠云要随老太君去乡下,提前知会他一声,哭笑不得的刘智无奈在家呆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出门。
一进院子,见院中横七竖八坐着六七个穿绸缎的人,却都是家丁打扮,在两条长凳上坐着闲谈。
见刘智进来,家丁皆大模大样的继续聊天,老鸨的丈夫金三从房里出来,刘智隐隐觉得金钟儿房里有人说笑。金三笑着道:“刘爷来了,且请到东院亭子上坐坐。”
刘智皱眉问道:“这些人是哪里的?”
“到亭子上,我与刘爷细说。”
金三拉着他到了后院的凉亭下,刘智坐下说道:“你也坐着说话,不必拘泥形迹。”
金三说道:“小的站着说吧。刘爷适才问院里的那几个人,说起来真是叫人无可如何的事,昨日成国公听说钟儿是名妓,特意寻来,到小的家要看看。想小的一个乐户人家,焉能不答应?只得把人请到屋里。谁知他一见钟儿就中意了,死也不肯走;而钟儿死也不接他,只为了刘爷您。
可小儿夫妇哪敢得罪堂堂的成国公?费了无数唇舌,钟儿这才同意了。院子里的人都是朱家的下人。”
刘智久在风月场上混,对迎来送往倒也不以为意,说道:“这有何妨,大家的马儿大家骑,你开着这个门,就会有这样的应酬,但不知那成国公有多少年纪?”
金三说道:“人还年轻呢,才二十岁左右。”
刘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这才想起来成国公不就是父亲朱能死了的朱勇嘛?这家伙和三哥来往亲密,顺嘴问道:“人才如何?”
金三说道:“小的觉得甚好。小的女儿却看不上眼,无非应付应付而已。”
“也是。”刘智露出笑容,朱能年轻算什么,一介粗鄙武夫而已,钟儿喜欢我这样英俊潇洒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