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当初定计时就已经想出了善后之策,按照计划叫书房写了几张告示,飞一般的发到了各大寺院和乐户家,同时朋友们在所部衙门也广发告示。
告示上写着近日京城屡有假冒举人者招摇撞骗,本月内庙宇青楼等一律不得借宿身份不明者,一经发现没有路引马上报官,如有收留此等江湖骗子,僧俗一律枷号示众三个月,下面大大的逐客二字,非常显眼。
文书也传到了吏部,详细解释了一下缘由,薛文又把自己不在衙门委婉指出,完全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侍郎一瞧竟确有其事,下面不过是抓错人而已,当即释然。如果追究不放的话,顶多重责办事的差人,到了他这个身份的高官,凡事讲究个持重养望,行事极为注重分寸。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反正侍郎本人是个稳重的,并且丁举人也是因他而起,丁坤四处招摇的事不是没听闻,他非但没有较真,反而担心各衙门人言可畏,也跟着写了一张禁止闲杂游客的告示,贴在了本衙门前。
整个吏部的人不免暗暗称赞,人人打秋风都给打怕了,以往家里面找不到人,就跑到衙门里,别以为古代的六部衙门生人勿进,亲民的老朱同志才故世几年?不管什么身份的人,是真的可以进六部随便溜达一圈,前提是有那个闲心和胆量。
侍郎担心受到丁坤的牵连影响自家的名声,欲盖弥彰了一把,又派人告诫丁坤,劝他在京城要低调做人,好生用功读书才是,不要整日里四处招摇。
丁坤暗道晦气,岗想去诉诉苦,结果不接见反而挨了训斥。怏怏不快的雇了一顶轿子回到住处,见家人还守着行礼,放心下来。
“去把三顺喊来,伺候老爷我沐浴更衣去去鬼祟。”丁坤伸了伸懒腰,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发现连空气都是那么的美好。
哪知下人出去半天,回来说道:“老爷,老鸨一家子都不见了。”
丁坤愣了下,脸上变色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下人不敢说自己也是才得到消息,前脚刚跑回来。撒谎道:“小的只顾着看守行礼,一步也不敢离开屋子。”
“你做得对。”丁坤神色缓和下来,骂道:“真他娘的事事邪门,我是不是和京城犯冲?那贱人指定卷走了我的零碎。”
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丁坤独自在屋里把藏起来的钥匙摸出来,把皮箱子搬走,翻出最里面的大箱子,打开了锁头,伸手进去掏摸了半天。竟是一包银子也不见了。
他心里发毛,赶忙把另一个箱子打开,幸好好几包在里面,丁坤以为自己记差了。随手拿了一包出来。
不料拿在手里,份量不对,大惊失色的丁坤解开包袱一看,哪里是什么银子。都是些砖头瓦片,把剩下的两包打开,一钱银子也没有了。
丁坤知道是被顺手牵了羊。不怪那金三顺一直问自己银子的事,可笑自己还当她傻呢。
不问可知,这一家子早就有想回国的打算,临走时偷一票大的,上哪找去?
丁坤忽然想起那位金发碧眼的尤物,厉声一问果然人都没影了,不但自己的银子没了,还有好几个被骗的苦主坐在大厅里呢。
薛府,徐灏被拉着打麻将,当初早有预料这玩意一经问世,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事实也证明了果不其然,当然红叶也通过贩卖麻将赚了个盆满钵满。
徐灏故意没说出太多的规则和玩法,可架不住人民群众的智慧无限。
开了局,言明五两银子打底,一个经商发了大财的朋友胡显贵还嫌太小,要加什么炮子。
薛文说道:“加炮子行,五两银子。”
闹得始发明者徐灏为之哭笑不得,竟然不明白啥是炮子?大抵是点炮也算钱的意思吧?而且五两银子的牌局有些大了,想薛文和赵亮一年才多少俸禄?他倒也清楚京官有各种人情,比如类似满清时代的冰敬炭敬,名目不一样而已。
高薪养廉也养不出清官,所以他懒得去折腾,想想后世,廉政和吏治是永远的难题。
有心输些银子给薛文和赵亮,所以徐灏也不问规则,胡打乱打。
第一圈是胡显贵的庄,各有输赢,第二圈轮着是赵亮的庄,一连胡了三四把大牌。
徐灏有些奇怪,竟然不是自己点的炮,而是胡显贵放出来的,他明白过来了。
他不想薛文和赵亮与商人搅合在一起,说道:“奇怪的很,怎么赵兄手气这么旺?胡兄也是,竟像看见了一样,张张发下来,不曾走空一次,看来我得当心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