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爷不像徐灏那么低估了海狗的威胁,成年海狗是可以要人命的,两只锋利的前爪扫了过来,葛大爷没有慌乱,他见过太多的死亡,早已学会了临危不乱。当下一屁股坐在冰面上,抬起双腿一蹬,顶的海狗转圈圈的滑出两米多远。
海狗重重撞在冰柱子上,嗷嗷叫着。正当徐灏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海狗竟又冲了过来,把头狠狠的撞在葛大爷的脸上。
葛大爷顿时头晕眼花,鼻子流出了温热的鲜血。徐灏大惊失色,急忙把自己的铁钩子扔了过去。
“杀了它。”
似乎是嗅到了血腥气味,葛大爷目光凶狠。运起全身的力气,顺手抓住铁钩子,朝着大海狗的肚皮捅了进去。很快,海狗痉挛着躺在了血泊里。
徐灏再一次苦笑道:“我觉得还是用火枪比较好。”
“哈哈,哈哈!”葛大爷得意的仰天大笑,走过来一把扶起年轻人,“得赶紧回去,你的命太金贵了。”
“嗯。”浑身冰冷的徐灏缓缓解下缠在腰间的粗绳,葛大爷接过去单膝跪地,也不知喃喃念着什么,念完了,把绳子七缠八绕的绑在海狗身上。
就这样两个人把绳子各自搭在肩上,合力拖着战利品一点一点地往回赶,临走前徐灏望了眼消失不见的母海狗和她的两个孩子,大概死的是她的配偶。
葛大爷边走边说道:“你是条汉子,成了!从今天起咱们老少爷们都是大明的戎边士卒,唯一的条件就是帮后生们娶个媳妇。”
徐灏笑道:“汉人媳妇我不敢保证,这地方太冷了。不过有了火枪和接受足够的训练,想必四面八方的野人会欣然把女人嫁过来吧?”
“呵呵!”葛大爷也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嫁就去抢呗!”
等上了岸,葛大爷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将手掌贴在嘴边,泼天的野吼:“小子们,分狗肉喽!”
天上的鹞鹰闪电般的扑了下来,稳稳落在了老人的肩头上,这一刻,徐灏万分的羡慕。
猎铺海狗不容易,徐灏熄了弄些油脂带回去的心思,其实原本也没这么打算过,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挨饿的百姓们。
此后徐灏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北,用了半年的时间走陆路抵达了白令海峡。
缓缓追随他的海船满载着各种蔬菜,沿途建立了一些港口补给据点,以免遭遇探险最大的敌人坏血病。
徐灏很清楚这一趟路程其实有多么的危险,平安走到这一步是多么的侥幸,陌生的地域隐藏着有太多的危机,大概这也是为何郑和的船队会失踪的原因之一。
但是他知道如果不亲自走一趟的话,很难去说服其他人,这也是一趟心血来潮的旅程,如果没有葛大爷的汉人部族帮助,他肯定不会冒险。
到达海峡,基本上通往北美洲的航线已经成功了一半,下一步除了继续派出探险船队外,就要常年深入的调查水文天气等各种情报。
不管怎么样,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得到粮食作物的种子。
此后的一个月里,被称为大冰海的海岸线枪声不断,能够发现的海洋动物倒了大霉,光是北极熊就被杀死了十数头。
徐灏带着对郑和的歉意,把白令海峡定名为郑和海峡,把对面的陌生大陆称之为永乐洲。
走出用兽皮包裹的帐篷,漫天绵绵飘扬着鹅毛般的雪,雪片与雪片摩擦出揉捏纸张般的声音。无法预测的朔风停止了,平平常常的雪夜,成了最热闹火爆的日子。
冰面上灯火点点,枪声阵阵,苍老哀伤的低鸣在海面上此起彼伏,数头小山般的鲸鱼被船只驱赶着,人们心里充满了原始生命般的旺盛东西。
一百人齐刷刷的勾动扳机,黑色枪砂铺天盖地的打了过去,数门火炮也喷发出了火苗,把带着绳子的鱼叉钉在鲸鱼黑黝黝的躯体上。
为了尽可能的囤积远洋所需的各种物资,在这杳无人迹的极地,不能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动植物,并非是为了获取金钱什么的,纯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葛大爷的长子葛黑山走了过来,囊肿的皮袄里穿着官服,他被册封为了冰海卫世袭指挥使,控制的区域远远超出朝廷文武百官的想象,就是手下的军民少得可怜。
“大人。”葛黑山有模有样的行了军礼,然后说道:“看来应该在冬天穿过海峡,春夏时节有风暴潮,根本无法预测。”
“不急!”徐灏让他进帐篷,从大锅里捞出一只本地的特产帝王蟹,最大的一只足足有一米多长,重达四五公斤,一个人竟然吃不了。
不过帝王蟹只能在在四到六月的繁殖季节才能在海岛浅滩上捕获,最佳的捕捞季节是九月十月,那是在极深的海域,徐灏看过纪录片,就是在白令海峡。
一边用锤子敲开蟹壳,徐灏一边说道:“先让大家伙继续操练,我们最充足的就是时间了。”
“大人。那对岸住着的,真的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么?”葛黑山重复着一千零一遍的提问。
徐灏笑道:“没错,无数年前,咱们这边的人徒步走过去,不过天晓得是哪族人,语言肯定不一样,在中原十里不同话,你就当他们是异族人吧,已经没有任何渊源了。”
“对了。”徐灏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我记得殷商十万大军讨伐东夷,周武王带兵攻打纣王,纣王遂**而死。那无家可归的十万大军据说全部失踪,下落不明了,或许就乘船飘到了对岸也说不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