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到秀兰嫂子可能和水匪有牵连,也因张辅指挥的边军正和鞑靼展开激战,朱瞻基必须返回北平坐镇。。
如此解缙陪着太子在禁卫的保护下,乘船由通惠河返回,沿途动员了二万官兵护卫。
徐灏一个人继续住在柳家,官府的力量无疑是最可怕的,除非自己不作为,又加上了北方锦衣卫以及明里暗里的各方势力,抓捕了数百人后,陆续逼问出各种消息,顺藤摸瓜又抓了许多人,把口供集合汇总。
鱼王本名杨鲤,河北人,官至水师校尉。因父亲和两个兄弟都战死于靖难期间,是以对燕军怀着深刻仇恨。其人三十来岁,性情淡漠,貌不惊人,不喜欢在人前显贵,常年混迹于渔民中,撑船的船帮中,沿岸的纤夫里等等,一点都不惹人注目,是以使得他屡次得以化险为夷。
手下主要是四个拜把兄弟,皆是官兵出身,每个人手下又有三四个人,劫持一艘货船或粮船后,所得金银一半分给沿河的老弱孤寡,一半分给众兄弟,他自己几乎分文不取。
虽说深恨燕军,但也从来不杀官造反,更不轻易杀伤人命,也不拉帮结伙积蓄实力坐地分赃,基本上确实属于生性淡泊的侠盗之流,正因此得到了绿林乃至北方黑道的敬重,尊他为通州一带的龙头大哥。
可他毕竟不是独来独往之人,做不到来无影去无踪,从的兄弟嘴里,得知他自小就喜欢水,从七九冬天开河的那一天,到冬季大雪再次封河,一年有十来个月在河上。整个夏天,一般就穿着一条鲨鱼皮的软靠,瓢泼大雨才披上一件蓑衣。风吹日晒一身紫棠色的健壮体格。
平时兄弟们各有各的正经营生,作案后则这家躲上十天,那家藏上半个月,待避过了风头再出来。
而他自己则选择长期住在干爹干娘的家里,远在北戴河,那干爹是个七十岁的老人,干娘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家境贫寒的孤寡老人。得知后,徐灏没有下命去捉拿二老,盗亦有道。对这样光明磊落的汉子,没有必要这么干。
当杨鲤知道自己的兄弟被抓后,徐灏有预感他肯定会来见自己一面,除非能抛下一切远走高飞。
不过徐灏拿不准那天被人偷窥,是针对自己还是为了秀兰嫂子,大抵自古英雄爱美人吧。
连续多日的戒严,这令秀兰嫂子非常苦恼,虽说客人付了足够的房钱,不必忧虑生计。但她本来打算尽可能的积攒些银两,想王大伯年事已高,柳二柳三又快到了成亲的年纪,这都需要钱。柳大不过是军队中的小头目,一年赚不了几个钱,再说他自己还未成亲呢。
哪也去不了,打渔也只能贱卖给周围人家。根本无需她划船,兄弟俩就够了。
这天百无聊赖的在家伺候着菜园,辛苦了一上午。忍不住瞪了眼优哉游哉的客人,嘟哝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干。”
她对客人还是很好奇的,也不禁有些吃味,短短几天就和村里人打成了一片,仗义豪爽动辄请客吃酒,就连王伯和兄弟俩也越来越和他亲热,每晚都要聊到深夜。
这不,隔壁的梅叔又过来了,她赶紧擦了擦手,走了过去招呼。
“叔啊,柳少爷又来逼你还钱了?太欺负人了。”秀兰嫂子发现梅叔脸上有伤口,大怒。
“唉,别提了。”神色焦虑的梅叔在徐灏对面坐了下来。
“老梅,先喝了这碗米酒,什么事咱们可以商量着解决。”徐灏给他倒了碗酒。
这表情腔调完全是一家之主的做派,闹得秀兰嫂子啼笑皆非之余,又有些气恼,合着自己成了他的媳妇怎地?
不着痕迹的又瞪了他一眼,秀兰嫂子到底还是站在了男人身边,从来未有过的感觉,一时间令她不免有些恍惚。
“嗯!”梅叔举起碗来喝上一口,心中就像一块无形的沉重石头,压着她喘不上气来。
徐灏又把筷子放在他面前,秀兰嫂子见状说道:“叔啊!你别太想不开了,养鱼并不是次次都能赚到钱,实在不行,我帮你去河里捕鱼。”
梅叔勉强咬了块鱼肉,笑了一下,他不想教邻居看出他为了租下的小湖失败的那种焦灼内心,可是一转眼他就变得更加难耐了。
一想到空洞的满是污泥的湖底,家中的老婆和儿孙们,瞎了眼睛的寡嫂和孤苦的侄儿,马上一种绝望的情绪包围了他。
这时候又来了几个村里的老人,秀兰嫂子赶忙搬来小凳子,请他们坐下,又取来几副碗筷。
“应该不至于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呢?明明放了一千头鱼苗。”王老五摸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须,又不紧不慢的道:“实在不行,就车干了小湖,总得把租子清了。”
“他娘的。”柳四叔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瞪眼道:“咱们这靠水吃水,哪个王八蛋成心捣乱?成天的偷鱼吃,这不是成心害人嘛?有那本事不会去河里捞,混账王八蛋。”
秀兰嫂子说道:“河上的渔家断不会如此下贱,我这些天又成天睡在船上,晚上轮着值夜,从未发现有船在夜里靠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