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好他,把嘴堵上。”
发觉不妙的柳少爷刚想喊叫,就被一团抹布堵住了嘴巴。桂姐儿哭了,被男人又搂又抱无疑吃了亏,没命的在柳少爷脸上抓了几下。
柳少爷痛苦的瞪着眼,脸上流出了几行血液。秀兰嫂子指着他骂道:“你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苦,任凭满湖的荷花烂了也不让我们拿走糊口。这也就罢了,今晚成心想侮辱女人是不是?你妈的!你故意来寻快活是吧?”
有人冷冰冰的笑道:“哈哈!请他在这里睡一睡夜凉床。”大家伙嘻嘻哈哈的返回船上,把大船孤零零的扔在湖中央。
月儿渐渐地偏了西。
又来了几艘莲子船。总共十多只在湖中穿来穿去,十多把剪子一起响动起来。
桂姐儿到底还是气愤不平,一边使劲剪断莲蓬子,一边揩着眼泪,她的蓬蓬比大家都剪得少。
秀兰嫂子安慰道:“不要紧,你吃了亏大家都晓得的,等会我们每个人分给你一点。”
一个时辰后,湖风起了,浪涛不规则地掠过荷叶荷根。把莲子船打得起伏不定的摇晃。
“快点,恐怕长工们要追来了。”
“不要紧,他们喝猫尿就爬不起来了。”
每一只小船都装得满满,有莲蓬、莲藕和活鱼。每一个人心中都喜气洋洋,没有管家柳大鼻子高声叫喊,没有凶恶的长工驾船来追,自由自在的唱起了动听歌谣。
“偷莲偷鱼偷到月三更啦。
家家户户睡沉沉。
富人不知穷人的苦,
穷人却晓得富人的心!
紧摇桨快撑篙,
守湖的人追来逃不掉!”
第二天。醉醺醺的柳大鼻子从狗窝里的稻草中,懒洋洋的爬起来时,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然后发现少爷不见了,下人们议论纷纷,都笑道:“一定是被村里的那些小妖精给迷住了。”
柳大鼻子觉得不对劲,把夜间被烧光了头发的秋福喊起来,动员所有柳家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柳少爷的船。
当时柳少爷的脸肿的像个猪头,几条血痕凝结成了紫黑色,浑身上下又冷又疼又麻又痒,狠命给了下人一个耳刮子,嘶哑着叫道:“你、你们都死了吗?妈妈的!”
柳大鼻子喏喏的道:“少爷你,你没有吹叫子啊!”
“混账!”柳少爷的声音几乎沙得发哑了,咆哮道:“去,把湖水都抽干,我让她们偷!我让她们偷!还有谁家欠了我的租,欠了我的钱,必须三天之内还清,不然就卖儿卖女抵债。
对了,为首的是秀兰和桂姐儿,你们等着,不把你们嫁给比狗还不如的男人,就显不出老子的颜色!”
侄儿秋福摸着被野火烧光了的头,望着发抖的叔叔,生怕耳刮子落到他的头上,心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少爷他妈的,被绑了一夜?
临河的客房里,打开后窗,运河就在窗下。如果连日大雨使得河水满漕,只要探身窗外,伸手就可以触到水面。
柳老爷请徐灏走进屋里,只见一支湘妃竹的鱼竿搭在窗台,游丝一般的鱼线在窗外随风飘荡,鱼钩上钓着一朵睡莲。
满桌的鲜鱼水菜,冰盘上躺着都是一尺左右,一斤上下的金鳞鲤鱼,色香味俱佳。
徐灏赞道:“这些鱼都是柳姑娘亲自钓上来的?”
“是我钓上来的。”柳姑娘淘气的歪着头,满面娇憨,“不过,是秀兰嫂子在窗下定住了船,双手捧着鱼篓,我从鱼篓里一条一条钓上来的,最后还钓了她鬓角上的一朵鲜花。”
徐灏见状问道:“你认识她?”
“我们都是一个村里的,秀兰嫂子是我们女人的头领。”柳姑娘又问道:“徐公子,你也认识她么?”
“我现在是她的房客。”徐灏笑着解释。
“秀兰嫂子可是人人佩服的女人,可她却也十分不幸。”柳姑娘神色同情,“她的船每天从东厢房的窗下经过,我买过她的鱼,也租过她的船,一来二去就熟不拘礼了。她的命真的很凄苦,听说她有个喜欢的人,却不知去了哪里。前几年她被迫嫁给了一个男人,是个地痞流氓,对方拒不承认写过休书,是以秀兰嫂子也无法改嫁,还得照顾老人和孩子。村里还有更可怜的桂花嫂,唉!”
话音未落,只见柳二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哭喊道:“徐叔叔,快去,快去救人啊。我嫂娘,她,她。”
“怎么了?”徐灏脸色阴沉下来。
“她被韩大傻子给捆住了手脚,要卖到,卖到窑子去。”柳二哭了。
徐灏手中的酒盅瞬间碎了,一滴鲜血落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