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琴本来好冷清,徐湘月因太太刘氏曾说过一句送她进宫给太子当嫔妃的戏言,还有些避嫌的意思,都推说身子不好,却禁不过她们软磨硬扯,都给拉来了。
女孩们似乎也有叛逆心理,当着长辈的面,反而不愿作诗作赋了。
嘉兴公主被徐灏视为晚辈,实则是平辈,乃是嫡亲的张皇后小姑子,论起身份来,涟漪她们都以她马首是瞻,此时很野蛮的挽起了袖子,说道:“咱们猜拳吧,来个登坛点将,先推出两个酒量大的做元帅。”
大家伙顿时面面相觑,涟漪在皇后面前也心虚了,弱弱的道:“这里只有你够做元帅,谁还敢和你对垒?我看不如咱们行令吧,我们尚可勉强奉陪。”
叶琴瞄了眼笑吟吟的皇后娘娘,担心嘉兴没事找事闹,忙说道:“前几天咱们不是得了一本百花令谱么,还没用玩过,拿来给望月姑娘瞧瞧,用得用不得。”
很快丫鬟送过来一本锦装小册,孙望月接过来,身边人也凑过来同看,说道:“这个还有点意思,可是得用骰子。”
当下她们说明用骰子两个,掷了名色,即按照谱中的方法照行,因孙望月来者是客,请她起令。
“这令我从未行过,不知该掷出什么花样来呢。”孙望月随手一扔,看是一颗四,一颗六。
大家都道:“这一定是好的。”
这边张皇后笑道:“女孩家家一定玩得很雅致,不外乎念诗作诗,倒要趁机看看孩子们的才学。”
沐凝雪扑哧一笑,说道:“娘娘真是高看了我家的孩子,她们呀整天没个正形,今儿不知要醉倒几个呢。”
“啊!”张皇后为之愕然,看着徐灏。
徐灏满不在乎的笑道:“年少就该张狂,待字闺中的时候,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我不许任何人干涉她们的自由。”
张皇后仔细品品,叹道:“确实有几分道理,等嫁了人,纵使想胡闹也不可得了。”
那边翻开一看,这名色叫做锦屏春色,画了一枝海棠,底下有句词曲,“沉醉东风汗漫游”,得此句者合席公贺一杯,敢情完全是个拼酒的酒令。
兰春把各人的酒杯斟满,嘉兴催促孙望月先喝,孙望月自是不敢豪饮,文绉绉的只喝了一口。
涟漪笑道:“令谱上要你沉醉东风,只抿一口,哪里依着你?况且是头一杯酒,你喝的好大家才好喝。”
“这。”孙望月为难的看向了皇后,见她含笑点头,这才把酒饮干了,然后众人也同干了贺杯,酒到了腹中,一张张俏脸升起了一丝酡红,气氛一下子为之高涨起来。
重新掷红,数到了徐湘月,湘月扔了两个么子,笑道:“我就知道掷不出什么好的来,这必是两眼望青天,还要查么?”
“又不是掷升官图,掷了脏必要罚的,且看谱吧。”涟漪说完翻开令谱,念道:“题作玉盘清影,画的是一枝白芍药,‘早现出珠辉玉丽’,得此者饮一巨杯。”
“哎呀!”湘月苦着脸,“任他说得多么好听,到底还要受罚。这里没有大杯,只喝一杯算了吧,求求你们了。”
问题是众人哪里肯依?沐兰香蹦蹦跳跳的跑到徐灏身边,徐灏随手递给他一只大白玉酒碗,惹得老太君嗔道:“都是你背后撑腰子,家里养了一群小酒鬼,在我们面前就敢喝酒。”
徐灏仰天打了个哈哈,不当回事,令张皇后不禁为之莞尔。
可怜徐湘月被强迫喝了满满一大碗的酒,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叫嚣着要报仇。
这一次轮到了涟漪,涟漪双手合什,念叨着老天保佑,赏个好色子别叫她受罚,掷了一颗五,一颗六,忙自己去查谱。
原来这名色叫做珠帘春信,画了一枝红梅,曲子是“俏东君春心偏向小梅梢”,得此者自饮一杯,左边坐的同饮一杯,海棠同饮一杯。左边恰好是刚被灌了酒的徐湘月,而海棠又恰是孙望月,三女立时怨声载道。
孩子们笑闹的时候,朱巧巧似无意的说道:“酒后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
张皇后意会,微微点头。徐灏却蛋疼的瞅着坐在涟漪身边的徐烨,心说这小兔崽子会不会酒后乱性?涟漪啊,咱可得自重,可不能叫禽兽轻易得逞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