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诗说道:“哪有这些说的?咱们从前怎么好来着,我也和你差不多的命,没有家投靠过来,人就是穷了,可别志短,也许将来还有你的好日子呢。”
“我今生今世是不想了。”芷烟叹了口气,“现在人人不待见,不过是得过且过混日子罢了。”
雨诗说道:“以往的事不用提了,只有自己认命,想开点,别再生那些闲气。”
问芷烟在护春堂做什么事。有多少月钱,娘家还有什么人没有,芷烟一一回答,当下雨诗好生安慰了一番。
如此不免坐的略久了一些,回来后被小丫头风柳挤兑了几句。气得芷烟暗自咬牙,心说一个二三等的丫鬟,竟敢对自己吆三喝四。
傍晚,忿忿不平的芷烟千万百计要引起徐灏的注意,特意站在窗外的花圃边,月色花光中搔首弄姿。
换上了露出两只臂膀的花旗袍。此乃徐灏一时心血来潮的作品,芷烟的胸部很丰满,目光隐含着刺儿,紧身、抱腰、裹臀、风华正茂的少妇一身曲线毕露,摇弋多姿。
徐灏打外头回来。看到她点了点头,“饭后散步呢?”
“奴家不配爷问候。”芷烟一副爱答不理的姿态。
徐灏笑了笑,就见她故意拧腰摆胯,走着莲步,一扭一扭的进去了。
芷烟随着沐凝雪一同长大,识文断字很有些才华,第二天早晨头顶着星星起床,在后院小花园里踢踢腿。弯弯腰,拉个云手,等着晨跑的徐灏经过。便咿咿呀呀的溜嗓子。
见男人来了,她赶紧使劲的伸腰,让饱满的胸部越发凸显,可每次徐灏都一如既往的打声招呼,头也不回的跑了,闹得芷烟咬牙切齿的直跺脚。
对面的张辅二弟张輗以功臣子的身份。做了堂堂神策卫指挥使,三弟张軏也升为了锦衣卫指挥佥事。原因是张玉老将军最近病重卧床,朱高炽特意下的恩旨。
涟漪回了家。陪着父亲母亲守着祖父,张家上上下下一片愁云,徐灏也每天过去探望一次。
张輗一向和徐汶交情不错,也是他保的媒,两年前徐汶续娶他妻子的堂姐苏氏,而苏氏家世一般,也没什么嫁妆,兼且算是个大龄剩女,姿色平平,徐汶不过是权充作正室罢了,也是看在张家的面子上。
张輗不会继承国公,故此大太太王氏也不怎么看重这位新的儿媳妇,抡起爵位家世,徐家比起张家来只高不低,再说苏氏又不是张家女,左右一穷亲戚罢了。
所以苏氏在徐家没什么存在感,二年来没有生养,打理长房的是王玄清,每次到园子里来,规规矩矩不苟言笑,不太会讨长辈欢心,徐灏和她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张輗和徐汶的大舅哥苏邦臣年逾四旬,妻子早亡,剩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儿顺姐,开了一个古董铺子。
这日,苏邦臣将房子收拾干净,焚了些香,预备两个唱曲的女孩在家伺候,邀请张輗等人来坐一坐。
亲戚黄中竹与他比邻而居,第一个到了,张輗天天伺候老父亲有些烦闷,推说有事溜了出来。
苏邦臣和黄中竹在门外守了好半天,见轿子来了,忙走至轿前拱手。
张輗下了轿,笑道:“承兄长盛情,弟不胜惶愧,来晚了。”
苏邦臣说道:“穷人家备不出什么可口的东西,不过尽点儿穷心,我们苏州人有名的‘苏空头’,千万别笑话。”
把人迎进屋里,摆上茶水点心,苏邦臣问小厮道:“怎么徐大爷还不见来?快再去请。”
小厮说道:“小的方才去了,他家爷们说先坐下吧,等一会应该会出来。”
张輗问道:“有什么正经事,我来了他还没来。”
小厮说道:“像是在家同少奶奶置气了,小的再去请就是了。”
苏邦臣笑道:“徐大爷怎么就敢和小妹闹起来!等小妹罚他个夫纲太正。”
黄中竹是个七品主事,笑眯眯的道:“谁不知苏家姐妹最是贤惠,这一定是老徐寻事了。”
张輗嗤笑道:“老徐因他令尊故世的早,与魏国公本家势同水火,也和他家老三有些隔阂,气象大不似从前,这些年官运不佳,意志消沉脾气渐长,一定是他有错在先。”
黄中竹说道:“若等老徐,难道咱们就是一味清谈?家里预备的东西,也该拿出来摆个样也好啊。”
“对对,我马上拿出来。”苏邦臣赶忙说道。
张輗摆手道:“候着徐汶来吧,咱们同领盛情,不急于一时,不能失了礼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