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钟可姑被徐海冷落之后,全部心思寄托在了爱好上面,却一反以前的奢华,过起了终南隐士般的生活。
里面是三间书房,中间玻璃窗隔做两层,从一边绕进去,玻璃窗内又是两间套房。
邹二姑娘朝南面看,能看见上面悬着“虚白”二字,一幅随手画的枯木竹石图。屋内中间摆着一个汉白玉的长方盆,盆上刻着许多诗词,盆中满满养着一盆水仙,此时花已半开。
旁边的盆内一大株的绿萼白梅,有五尺余高,老干着花,尚未开放。
钟可姑笑着对她说道:“隔壁书房有几位姑娘在谈诗,你也过去吧,就是我家的女孩个个骄纵惯了,若有怠慢了你的地方,念在我的面上,别与她们计较。”
“侄儿不敢。”邹二姑娘笑着答应,随着丫鬟走了过去。
没等进屋,就听有人说道:“昨儿偏偏要做雪诗,亏了迎春姐想得出来,什么雪意、雪景、雪声、雪色的,最后连雪狮子雪猫雪罗汉都出来了,煜儿竟然还作了雪美人。”
邹二姑娘往里面一看,是个年纪比自己小几岁,眉目如画的少女,娇憨灵动的容貌令人惊艳,嘴角微微翘起,一笑天生的月牙眼。
对面是位一身贵气,面如满月的姑娘,说道:“我到觉得不错,依着迎春姐姐的解释,未下雪之前,彤云密布,空空濛濛,这就是先有了下雪的意思,所以把雪意做了第一个题目;到了雪花飘了,模模糊糊,就有雪影了。
初下雪的时候,那雪珠淅淅沥沥,算是雪的声儿,是以雪景做了第二,雪声做了第三。下了半天雪,那白皓皓一片,自然就有雪色了,做了第四题,非常新鲜别致。”
“可是雪字下连了一个虚字眼儿,太难做了,很多人只好咏咏雪罢了。”
“就是咏雪也费力,我干脆做了绝句。”
这时丫鬟开口道:“殿下,涟漪姑娘,这位是我家奶奶的亲戚,马上就要出阁许给钟少爷了。”
涟漪和嘉兴当即站了起来,看向有些羞涩的邹二姑娘,都暗赞对方的美貌,但一想到钟敬,纷纷叹息一声。
书房里还坐着雅云姐姐,自从婆婆做主让她进学堂,她欢欢喜喜的买来书本,闭门用功,经过考试如愿进了女子师范。
在学校里,雅云又用功又谦和,且她天生聪慧,最擅长被徐灏称作国文的功课,几次月考连续考过两次第一,不到十天整个学校都知道她的名字,深得校长张钗的赞赏。
学校里时常让学生们发表演说,大家也请她上台说过几次,为人大方得体口齿清晰伶俐,涟漪遂请她来家里玩。
相比她们,邹二姑娘是个地道的小家碧玉,与钟可姑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论聪慧不比人差,只是她是庶出,刚刚四五岁时,钟敬的爹妈见儿子这副模样,急巴巴的到处给他张罗媳妇,邹老爷只道一个通房女,许给长史这样的鼎富之家,还有什么不愿意呢?是以一说便许,至于女婿的容貌算个什么?
谁想邹二姑娘初长成人,非常替父亲争气,容貌俊美风度嫣然,或许还称不上倾国倾城,但天生的聪明绝非等闲。
小小年纪随着兄弟姐姐一起读书,别人读一行,她能读四五行,先生讲一句,她能悟五句。后来年纪大了不好在读书,则人家已经青出于蓝,也用不着先生教导了。
邹二姑娘写得一笔好字,画得一手好画,邹老爷是金陵有名的书画家,她在旁边站着看看,就学会了,写画出来竟和父亲无异,渐渐就成了邹老爷的捉刀人,时常替他代笔。
邹老爷喜欢云游四方,最喜欢带着小女儿游山玩水,现如今深感遗憾,想他当日许亲之时,哪会知道女儿聪慧至此?也万万想不到女婿长大了还是那样,晓得自己错配了姻缘,然而已经受聘在先,悔之不及。
如果说这桩婚事谁最能搅合散了的话,自然非徐灏莫属了,但是人先不说远在嘉善,就算在金陵,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再来涟漪等人替邹二姑娘惋惜归惋惜,可是彼此间交情尚浅,谁会对第一次见面的朋友说,你不能结婚,你男朋友配不上你?
仅仅三天后,邹二姑娘就在大家伙的惋惜声中,被钟家迫不及待的娶了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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