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炎没想到徐灏会直接拒绝,一丝余地都不留,不由得恼羞成怒,在家里嘴上骂骂咧咧。
帮闲们纷纷出言劝解,其中袁空说道:“公子无需恼怒,从来说亲就没有一口气说成的,总得三回五转,托媒人不惜面皮,花言巧语的去说,方能成就。适才在下细细想来,徐大人毕竟乃是武职,而知府大人则是科举出身,素来没什么交情,他二人见面未必融洽。再说徐大人乃当朝一品,知府听他说声不同意,也就不敢再开口了,反正回复公子,人情也算做完了。
既然公子这么看重,一心要得到美貌佳人,那么请不惜花费,我们众兄弟也不辞辛苦。今日不成,明日再去苦求,水滴穿石,务必想方设法的玉成此事,公子您意下如何?”
郝炎也很无奈,谁让自己名声不好呢?说道:“你们素来晓得我的心性,顺我者千金不吝,逆我者半文不给。如今我心里只有徐家小姐,她娘的,不知为何竟动了心火,这几天好生难过,连晚上睡觉也梦到与小姐成亲,不得到她我誓不为人。你们如果能帮我撮合成了,我心里感激,美人难得,银钱则不过是粪土,决不吝惜。”
袁空趁机笑道:“那请公子先赏给我等一些车马费吧。”
郝炎被激起了性子,二话不说,命人取来八十两银子,每个人都分到了三五两,而袁空独拿二十两整。
帮闲们欢天喜地的攥着钱出来办事,袁空素来就是他们中最有主意的,这下子更是隐隐成了众人之首。说道:“先别太高兴,若想再拿一笔大财,都得听我的主张。”
众人纷纷说道:“这是自然,一切悉听袁兄差遣。”
袁空说道:“今日得了银子也是喜事,都去酒楼吃酒。顺便大家伙商量如何行事。”
当下众人簇拥着他去了一家常去的酒馆,点了酒菜。等酒过三巡,袁空说道:“我仔细想了想,为今之计,得做两手准备,一面仔细访问徐家一番。果真小姐许配了蜀王府,那就什么也不必说了。若是没有定亲,咱们就叫公子求求沐王府出面,或者郝老爷亲自提亲,徐三爷应该推辞不得。毕竟不是他的亲闺女。”
“袁兄高见!”众人习惯性的拍起了马屁。
商量好了分头行事,第二天袁空一个人悄悄走到徐家附近,恰好当日的老人在门前坐着,他上前拱手道:“老哥,可还认得我么?”
老人岁数大一时间想不起来,起身说道:“不知在什么地方会过,有些面善。”
袁空笑道:“前几天你我在县衙相遇,忘了?”
老人想了半天。说道:“可是在石狮子上坐着的那位相公?”
“正是。”袁空点头。
老人问道:“相公到此有何贵干?”
袁空说道:“有事路过,不期看见了老哥,故此来看看你。”
老人很是高兴。说道:“快请坐一坐,我拿茶出来。”
“不用。”袁空说道:“附近可有酒楼?我走得乏力也饿了。”
老人说道:“前面小桥边的亭子上就是个酒楼,我做主人的请相公吧。”
“岂有此理!”袁空故意板着脸,“我岂能让老哥破费,不过是这里不熟悉,麻烦老兄一陪。
老人见他要请客。更开心了,笑道:“既然相公不喜独自吃酒。那小老儿只得奉陪了。”
于是二人说说笑笑进了酒店,对酌而饮。老人喝了一个时辰的酒,渐渐有了醉意,忽然说道:“我这人真是糊涂,吃了相公的酒,却连姓名也忘了请教,罪过。”
袁空笑道:“在下绍兴袁空,客居于此。”
说话间又吃了数杯酒,袁空见这位名叫徐信的老人醉醺醺了,便问道:“敢问徐家三爷近日如何?”
徐信说道:“我们三爷?这两天在家无非赏花赏月,山水陶情而已,没见他出门,也没见他会客。”
袁空又问道:“可是前日听闻郝家公子请了知府大人到府上为媒,求聘于贵府小姐,这事可有?”
“有的,有的。”徐信迷迷糊糊的点头,“但是他来迟了,我家小姐已经许了人。”
袁空吃惊的道:“我听人说明明来到云南之前还未许配,怎么一来到昆明,反而不声不响的许给人了?”
徐信说道:“我也不大晓得,前日知府大人来了,我心说侯伯之家结亲,也是门当户对的好事,谁知三爷说许了人,问内宅的嫂子,说你还不知道么?在学校里,三爷见蜀王之子少年多才,就已经有意联姻了,以三爷的身份,他决定的事儿,蜀王岂会拒绝?”
袁空一听,心中冷了一半,勉强坐了一会儿,起身付了酒钱。
徐信醉醺醺的道:“今日打扰了,改日我来做东吧。”
与此同时,失意的蔡鼐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版本,闷闷不乐的他在外宅四处溜达,下人家都去拜会,有的人家留他说话,有的在门前说几句。
因曹鼐见人即称呼婶婶、叔叔、哥哥、姐姐,一味的谦逊,徐家人又见他相貌不俗,出言文雅,没有一个不喜欢的,很快有人引他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