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不悦的停下脚步,把人唤住,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曹鼐回道:“我进来找袁嫂子讨根针用。”
袁氏厉声道:“你没做过下人,好歹也是读书人,内宅岂是能随便进去的?”
蔡鼐解释道:“我没有进内宅,只是对这里不熟悉,才进了二道门。因找不到袁嫂子,就出来了。”
“哼!”袁氏冷冷盯着他,念其是新来的,不好责骂,于是吩咐道:“非传唤,不许踏入内宅一步。”
“小的知道了。”曹鼐心里叹气,去了书房。
这边徐湘月心上要避嫌,当做不知道的样子,也不敢出去迎接母亲。故意等袁氏进来后,方才磨磨蹭蹭的去问候。
请过安,回到自己的闺房,心想他的话,明明就是为了我,说功名易,妻子难,可见他不是什么下人,淰儿绝然牵绊不住他。曹新啊曹新,你真是好算计。难道我徐湘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许了你不成?
别说徐湘月的出身了,就算任何一位大家闺秀,也会有自己的骄傲,面对曹鼐的步步紧逼,她忍不住生气了,暗道一声岂有此理,姻缘自有天定,我不能不顾着家族脸面。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徐湘月自信自己的眼力。她到底希望曹鼐好生读书,考中功名,然后光明正大的来求亲,所以又不能太无情了。
想了半天。徐湘月自言自语的道:“反正他要我写在扇子上,没说是我的诗,干脆把唐诗写一首,给他就是了。”
想象着曹鼐失望的模样。徐湘月扑哧一笑,当下在扇子上亲笔写了一首唐诗,正正经经的一首。就算被外人看见也无妨碍。
叫来淰儿,说道:“你明日清早,悄悄把扇子还给他。对他说,婚姻不是儿戏,不要心生妄想,主意自己打定,志气不可颓废,在徐家要规规矩矩守着法度。你看他有什么话回复我。”
淰儿说道:“我知道了。”
她们做梦也想不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徐家岂会任由她们私底下大玩才子佳人的游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隐藏不住,好在徐灏不许人日夜监视,袁氏只知道个大概。
夜晚,袁氏对徐灏说道:“三哥,此事到底该怎么办?我本想抬举曹鼐那小子,把淰儿许配他,谁知他得陇望蜀,竟觊觎湘月了,而看湘月那丫头今日的反应,八成也情不自禁了。放这么个风流才子在家里,我担心万一做下错事怎么办?”
“做就做呗,白得一便宜女婿,婚前那个啥有什么了不起的?”
徐灏呵呵笑道,见周围一圈横眉冷竖的女人,讪讪的道:“开个玩笑而已!嗯,我徐家不会嫌弃他,可也绝不能轻易把女儿嫁给他,必须磨练一番。若他能坚持不改心意,湘月也一往情深,自然玉成一对有情人。若坚持不住,湘月会体谅咱们的一片苦心,如此负心郎有什么好嫁的?”
袁氏向来对三哥言听计从,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做你自己就行。”徐灏神色悠然,“做好你一个母亲的本分即可,明早撞破她们的小把戏,把曹鼐给撵出去吧。”
说完,对着大家伙笑道:“来来,咱们打个赌,赌这个曹鼐到时会如何?怎么样?”
一群女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沐凝雪说道:“观此人是有主见的,为了湘月肯卖身为奴,应该不会就此罢手。”
晴雯说道:“我倒以为少年人爱闹罢了,毕竟是位体面的读书人,眼看着被揭穿,又被赶出大门,因咱家的门第,失望之余又无计可施,只能灰溜溜的返回原籍。就算他能做了官,不知何年何月的事儿了,湘月或许连孩子都生下了。”
香菱说道:“我赞同晴雯姐,姑娘岂能等他不通音讯五六载?就算他能送来消息,天晓得什么时候会中举?”
香萱不同意的道:“我同意夫人,他自己岂能不知?希望是位坚持到底的年轻人,能不在乎门第观念,勇敢的请人来求亲。赫赫!到了那时,反而轮到少爷和四奶奶为难了。”
徐灏一愣,袁氏也一呆,二人当下面面相觑。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袁氏急忙说道:“三哥可不能心软,区区一介穷酸秀才,我凭什么就把湘月给了他?那还不如许给我侄子呢。”
“你说的是。”徐灏点点头,虽说曹鼐很有才,那又怎么样?鬼知道他会是后来的状元,为人长辈不会只顾着湘月的心意,要长远的考虑才行,记得红楼里“子系中山狼”,人远在北平,知人知面可不知心啊!
任何时代,在子女的婚姻大事上,做父母长辈的都会万分头疼,考虑这个顾虑那个,就怕因自己的一时失察,令子女一辈子不幸福。
故此徐灏不敢大包大揽,说到底决定权在徐淞夫妇身上,天公地道,不能越俎代庖,他能做的仅仅是支持侄女,然后承诺婚后不会袖手旁观。
沐凝雪等人也是如此,帮着参谋可以,却不能代替袁氏拍板,最主要的,这是在云南,最有资格做主的徐淞和三老爷夫妇都不在。
袁氏又焉敢擅自做主?哪怕有三哥支持也不行,是以说道:“就算他敢请媒人,那也得去金陵求聘,我可不会答应。”
大家伙的目光汇集在徐灏脸上,似乎是说,你是不是打算放湘月和人家私奔?
“真令人头痛啊!”徐灏苦笑连连,以往遇到此种事从不会纠结,自然要成全一对情侣了,如今才知道为人长辈的心情,怎么能允许好好的侄女不明不白跟野男人跑呢?家族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娘的,狗屁的后世观!只要有老子在,绝对不行!
瞬间,徐灏俨然成了维护封建伦理道德的大家长,却忘了自己做的那些该浸一万次猪笼的羞羞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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